因为到底还是人不齐全，苏老夫人的兴致也不太高。
    这一点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至于苏酒卿和苏博雅两个，同样也是兴致高不到哪里去。
    苏酒卿是因为苏瑞华一直耷拉着脸坐在那里的缘故。
    而苏博雅则是因为苏瑞华之前跟他说过的那些话的缘故。
    谁也没有心思凑趣说话，所以草草的吃了一顿年夜饭之后，苏老夫人就彻底的失去了兴致。
    倒是苏酒卿，吃得还算香甜。
    毕竟菜是蒋旬送来的新鲜菜蔬，其中有许多都是她喜欢吃的。
    加上许久也没有这么吃过，所以多多少少也有些兴致勃勃。
    苏博雅也多多少少的有些这个感觉。
    唯有苏老夫人没有什么兴致。
    至于苏瑞华，动了两筷子之后，就彻底的不肯再动，一直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整个除夕守岁，就没有一点点喜庆的味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时辰，苏老夫人便是直接到：“都赶紧回去睡吧。”
    其实按照规矩是应该守一整晚的，但是苏老夫人实在是没有这个精力和兴致，所以干脆就过了子时之后这叫人都散去了。
    苏老夫人既然都发了话，苏瑞华和苏酒卿等人自然也不会在强撑着。
    当下一屋子的人都是这么散了。
    徒留下冷清。
    苏老夫人多多少少有些感慨，侧头对着孙嬷嬷说了一句：“也不知我还能再过几个年头，还能再守几次岁？只盼望明年千万不要再这样了。”
    苏老夫人这话太过伤感，孙嬷嬷听着心中也不太好受，当下就赶紧说一句：“老夫人快别这么说，老夫人老当益壮，自然是还有许多年头。”
    对于这样的话，苏老夫人只是一笑置之。
    而那头姐弟三人一同出了门，苏博雅因为和她们不在一条路上，所以很快就只能在路口分别。
    反倒是留下苏酒卿和苏瑞华同行。
    苏酒卿自然是无所谓的，不过她心中知道苏瑞华肯定不痛快。
    可苏瑞华越不痛快，苏酒卿就越要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毕竟不这样的话，苏瑞华怎么会不痛快呢？
    然而，出乎苏酒卿意料的是，苏瑞华在没走出几步之后，就轻声的开了口，唤她一声：“大姐。”
    苏瑞华的语气里明显就有哀求的意思。
    苏酒卿站在原地，干脆都停下了脚步。
    她倒是想看看苏瑞华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苏瑞华也同样是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可怜巴巴的看着苏酒卿。
    苏瑞华做出这样的神态时，还真的有那么几分让人心软的可怜。
    只是苏酒卿或许心肠太硬，已经生不出什么可怜的情绪来。
    她只是冷冷的看着苏瑞华，直截了当说一句：“有什么事你就快点说吧。”
    她还指望早些回去睡个觉，明日毕竟还有约。
    苏酒卿如此无情，苏瑞华就有些难堪，忍不住咬住了嘴唇。
    但是这样又并没有什么用，所以苏瑞华就很快说道：“我有一件事情想求大姐。”
    苏瑞华能够这样对她说话，苏酒卿几乎是不用想，都知道苏瑞华想说什么。
    苏瑞华想求的事情，必定和阮玉兰有关系。
    所以苏酒卿压根就不想让苏瑞华说出来，于是当下就说道：“若是和你母亲有关，就不必再说了。你想见你母亲，我的话也不起作用，至于你想让我放过你母亲的话——这也根本不可能。”
    阮玉兰或许在苏瑞华看来是有可怜的。
    那么秦慧蓉呢？谁又来可怜她？
    苏酒卿光是想着这件事情，可能是真的，就已经是有些受不了。
    再加上从前的那些事情，不管站在哪一个角度，她都不可能放过阮玉兰。
    苏酒卿将话说得如此绝，苏瑞华几乎是有些绝望了。
    苏瑞华看着苏酒卿，忍不住的说一句：“难道大姐就如此铁石心肠吗？毕竟大家都在府里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
    苏酒卿听见这番话之后就笑了。
    这话着实可笑。
    “大家都在一个家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那你们母女算计我们的时候，又想的是什么呢？”
    苏酒卿半点面子也没有给苏瑞华留下。
    直接血淋淋的，就把苏瑞华的那些脸面撕了下来。
    苏瑞华难堪无比。
    苏酒卿则是微微一笑。
    而后抬脚就离去。
    她心中无比痛快。
    苏瑞华垂下眼眸，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将心情一一平复过来。
    只是依旧没有好到哪里去。
    一想到阮玉兰，苏瑞华心头就满是烦躁。
    这样的感受不大好。
    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苏瑞华叹了一口气，步履蹒跚的往回走。
    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一是明知道阮玉兰做错了许多事情，她却不得不维护阮玉兰。
    二是她就算现在想要和苏酒卿打好关系，只恐怕也很难。
    或者说是根本就不可能。
    不过不管众人心情怎么样，除夕这日子到底还是缓缓的就过去了，似乎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日天刚刚亮。
    苏酒卿就起了个大早。
    毕竟是新年头一天，也该有个好开头。
    所以今日不管是谁，都必然是会早起的。
    苏酒卿醒来之后，刚洗漱完毕就得知蒋旬身边的人过来了。
    苏酒卿自然还有些惊讶。
    想着大白天的，难道蒋旬这么早就要带她去看烟火？
    可是大白天的哪里来的烟火？
    结果人一进来之后，苏酒卿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回事。
    来的依旧是姜复。
    姜复现在过来还是送东西的。
    看着他手里的托盘，4苏酒卿就一下子知道了。
    当下苏酒卿自然是十分好奇。
    她很想清楚的知道，到底今日蒋旬又叫人送来了什么？
    毕竟最多下午，她和蒋旬应该就会见面。
    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近视不能等到那个时候，非要特地让人这么早就跑过来一趟。
    看见苏酒卿盯着自己手中的托盘。姜复就笑呵呵的说道：“姑娘不妨亲自打开来看看——”
    被这么一说之后，苏酒卿顿时还有些紧张起来。
    不知道蒋旬会在这个时候送她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