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看账本的好手,当年犬牙的产业做的那么大,苟梁虽然不必插手经营的事,但年终账本还是要他过目的。
比起那时的工作量,许非手中这点产业不过是小意思。
却说许非匆忙赶回府,正要和自己的夫郎兴师问罪,一推开门却见一个背影高大的人正抓着一个身姿娇小的人往榻子放,想要图谋不轨!
你在作甚!
许非厉喝出声。
高大的人被吓得撒了手,许非这才看见被放在榻上的人正是他年仅十三岁的小双侄,顿时脸色大变。
你、你竟敢!
许非急火攻心,一时竟是不知该骂对方竟敢背着他偷人,还是偷人偷到了他侄子身上,气恼到了极点而胀红了脸。
他的夫郎刘甲吓了一跳,忙说:你听我解释,这可不关我的事!
许非双眼通红地瞪着睁眼说瞎话的人,你当我瞎吗!
刘甲抓住他的手,急声道:真不管我的事!我好好待在房里,这糟心玩意儿突然跑进来就掀我的抹额,非说是要看我的花菱到底淡到了什么程度。我这不是今天忘记画上去了嘛只好把他打晕了,正把他丢上头呢你就回来了。
许非看了眼他的额头刘甲额头上一片光洁,根本没有所谓的花菱,却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
料他不敢骗自己,许非不再叱骂,只皱眉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到了京城一定要谨慎,花菱也要时时刻刻画上的吗
刘甲见他不生气了,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抱怨道:你家里都是些什么糟心的操蛋玩意儿,这个就算了,尤其是你父亲那个比你年纪的还小的夫郎,看我就像看坨屎
被瞪了一眼,刘甲认输道:好好,说话要文雅我记着呢,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绝世美人可以了吧
许非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刘甲看他和颜悦色的样子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开心,而是酸溜溜地说: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受了多少刁难。你倒好,把我丢在这虎狼窝,自己跑去会旧情人
你胡说什么!
许非喝断他。
刘甲心里也窝着一股火呢,梗着脖子说:我胡说什么了你要不是对皇帝老儿还有点想法,一回京城你连府门都不看一眼,把我丢下马车就等不及地跑宫里去了我就知道你忘不了他!这么多年了,有几回你情潮的时候喊的还是他的名字,当我是死的吗
你住口!
许非心里那股欢喜完全被怒火取代:那都是多古早以前的事了想翻旧账是吧当年是你非要死皮赖脸赖上我,我可没有求着你!而且我自问这些年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自我和你成亲,我可曾喊过别人跟你说过多少次我进宫是有正事,你闹得差不多了就闭上你的臭嘴,别太过分!
刘甲不依不饶地说:那你也没说你中意我啊。
许非看着他,想听是吧
刘甲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只听许非冷笑一声说:你做梦吧!
刘甲见自己逗得狠了,他动了真怒,连忙伏低做小地赔罪。
他一向是没脸没皮的人,许非也拿他没办法,不一会儿心里那点火气也就散了。
不过他还记着让自己在苟梁面前丢了大脸、落荒出宫的是谁作的怪,推开他凑上来的手臂,说:我不是说了不许在看得见的地方留印子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害我丢了多大的人!
刘甲嘿声一笑,怎么,让那皇帝老儿看见啦这下你的老情人该知道你是有主的。
他就是故意的,否则昨天在马车上就不会费尽心思把他哄迷糊了,留下这一身印子。
他就是要别人不论是许非曾经看上的皇帝还是那些打算做他妾室的人都知道,许非是自己的!
老情人个屁!你怎么不去死!
许非气得直咬牙,一向斯文的人也爆了粗口,骂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陛下根本不知道我曾经对他还有陛下就是陛下,你说话给我尊敬点,要是传出去,不用别人我第一个要你的脑袋!
刘甲说:你担心我啊放心,我在外人面前嘴巴牢得很。
许非管他的死活!
推开他纠缠的怀抱,许非故作不耐地说:去把花菱画上,仔细点,别和以前似得今天一个样明天一个样。
刘甲抱着他说:我照你的样子画绝对出不了第二样,快让我再看看这里长啥样,可别画差了。
许非挣扎起来,住手,待会儿还要去见父亲。
刘甲说:时辰早着呢,不耽误事。
许非恨声道:除了这事你脑子里就装不进别的了真那么喜欢,你趴着让我来!
人高马大的刘甲特别无耻地说:行啊,你要是有能耐把我的肚子操大,我躺平了随你干。
噗
苟梁听到这一句笑喷了。
刚刚给他添茶的童艮生吓了一跳,皇帝一步跳过来,可烫着了
没事噗哈哈!
苟梁抬头看他着急的样子,不小心把刘甲刚才那句把我肚子操大代入到了皇帝的声音里,顿时乐不可支。
皇帝一手扶着笑得东倒西歪的苟梁,边接过童艮生战战兢兢递上来的膏药,好气又好笑地说:看到什么把你逗成这样小心点,别把膏药吃了。
苟梁为不能和他分享这个笑料,很是遗憾。
第二天,许非果然带着刘甲来见驾,听见他的自称,苟梁差点笑场。
是的,长得人高马大、传言中奇丑无比的许夫郎对外有一个特别美好文雅的名字:刘佳人。
苟梁昨天已经让系统查过许非和刘甲的生平。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许非当年就在杨广两地得罪了不少人,遭遇的刺杀也不胜其数。
刘甲也是一名杀手,为取许非的人头而来。
以他的本事,那夜许非本是必死无疑,不料他行刺的那天恰逢许非情潮。
比起原主,许非是个比较放得开的人,当时正用器物给自己纾解。刘甲看了一场活春宫之后,一抹嘴巴金盆洗手,此后日夜跟在许非身后行暗中偷窥之事。
后来,在许非又一次遭遇刺杀时,他救了许非。
不仅如此,他还十分无耻地给自己伪造了刘佳人的假双身份,制造了自己当众被许非轻薄的意外。
许非可怜他生的太丑而遭众人嫌弃,又被自己侮了名声,怕他真的寻短见,就硬着头皮娶了他。
再后来,刘甲本性毕露,而许非也成了现在这个被逼急了也学会爆粗口的许大人。
皇帝见健壮如熊的刘甲自称刘佳人也颇觉伤眼睛,和许非叙了两句旧,给了刘甲惯例的赏赐,就打发要携夫郎觐见皇贵君的许非走了。
回头,就听苟梁问他:陛下昨日说,夫郎娶回家便不能以貌取人。倘若微臣生的他那副样子,陛下定也不会嫌弃微臣的,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