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贞德转身接住了从黑暗中被驱逐而出,直挺挺地从空中摔落下来的江峰,迦勒底的御主已经失去了意识,而且出于某种莫名的原因,他的五官正在往外汩汩渗着散发腥臭味的鲜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浮现出诡异的痕迹,那看上去就仿佛是死去已久尸体的尸斑,江峰的脸色苍白而呼吸微弱,看上去已经如同风中残烛。
哈桑紧随着江峰而现身,他握着自己的弹簧刀从黑暗中跳出,落在地上的瞬间就摆出了警惕的姿态,比起浑身上下都是木茬和鲜血,看起来如同去了躺屠宰场般的贞德,又或者已经完全半死不活,似乎下一秒就会吐血而亡的江峰,他的状态可以说是迦勒底三人中最好的那个,除了衣服出现了些许的破损,以及身上留下了几条不算多么显眼的伤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损伤。
“对面还有一个人,是个使用军刀的家伙,他曾经袭击过我,左肩上被我刺了一刀。”并没有多余的言语或者无谓的争执,哈桑几乎是在见到贞德的瞬间就交代了他所重视的情报,这两个人虽然都有着自己的强烈信仰,但他们也同样清楚,信仰上的冲突应该只在和平的时候发生,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哪怕再不愿也必须通力合作:“他在和我的战斗中逃走了,我不知道他最后到底去了哪里。”
“马上把你们的计划,还有你的真名全盘托出!现在立刻!”贞德那散发着魔力波动的黑暗,就像是无形的沙尘般消散,在确认了哈桑是最后出来的存在后,他直接把昏迷不醒的江峰扔给哈桑,然后再次转身握住捅在作曲家身上的旗枪,没有浪费半点时间地就开始审问起作曲家来:“我不会精巧地审讯,只会粗暴的逼问,所以你最好马上老实交代!”
如果可以的话,贞德绝对不想用这么粗暴的手段来审讯,这与他向来坚持的事物全然不符,但他更清楚和平的时间对现在的自己是多么宝贵,按照哈桑的情报和他自己的记忆,贞德明白这里共有两个敌方的从者,其中之一是眼前躺在地上哀叹的男人,但另一个使用军刀的家伙,却到现在还没有现身,他很有可能是用某种方法撤离了这里去寻找援军。
时间宝贵,贞德明白自己必须尽快地获得尽可能多的情报,而接住昏迷江峰的哈桑,也立刻意识到了御主此时不正常的状态,他立刻半拖半拽着江峰,朝着门外摇摇晃晃起身,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普洛瑞阁走去,凭借着哈桑的经验,他认定江峰此时是中了某种难解的剧毒,比起靠着自己或者贞德,还是去寻找正经的医生比较可靠。
“咕啊!等下!我会老实说啦!所以拒绝暴力!别对艺术家使用暴力啦!”作曲家还在犹豫要不要服从贞德的命令,但随后在肩膀内搅动的旗枪枪尖,几乎是在瞬间就撬开了作曲家的嘴巴,伴随凄惨的哀鸣声,作曲家用如同男高音般的声音高声嚷到:“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计划什么!我的任务只是完成曲子,顺带试试能不能埋伏干掉你们中的某人罢了!”
“至于我的真名……呃,我是柴可夫斯基,是个混音乐领域的,不是战士或者士兵所以暴力禁止啊!”
I will be back!
第五十八章 归来的火枪
“啊……呃……”玉藻前用力眨了眨眼睛,虽然所看见的事物仍然朦胧模糊,但从上半身胸口传来的痛楚,在强烈地提醒他自己依然于阳世存在,虽然感觉还是很糟糕,似乎自己随时都会眼睛翻白然后吐血死掉,但比起失去意识之前的感觉要好上太多了,自己胸口上那巨大的撕裂伤口似乎已经被什么人完成了止血,还被粗暴地缠上了绷带,他甚至感受到了自己身下传来软绵绵的床垫感觉,身边也感受到了火焰的温暖,似乎还隐约听到了些许人类的交谈声:“呜……”
“我可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你应该也可以感受到那个巨大的魔力波动吧!绝对是有什么非人的生物在那边战斗!”这是个有些慌张和不安的男人声音,能听得出来他的年龄并不太大但也绝不年轻,总体而言应该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他似乎正在朝着另外什么人大声嘶吼:“艾迪!救助那个身份不明的重伤员已经让我们承担很大风险了!而且还不能肯定他到底属不属于迦勒底!”
那无比熟悉的机构名称成为了开启意识之门的钥匙,玉藻前脑海中的朦胧和模糊瞬间消失不见,他从地上有些脏兮兮,但还算是柔软的破旧床垫上坐起身,他所处的位置已经与昏迷前截然不同,他正身处某座宅邸的房间内,看起来还是第一层的房间,从墙壁上大部分被木条封死的窗户缝隙中,玉藻前可以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漆黑,看起来自己似乎已经昏迷了相当长的时间。
迦勒底的狐狸皱皱眉头想要起身,但随后从身上传来的痛楚,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左肩,以及从右腕上的传来的冰冷触感,都帮助玉藻前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人用某种手段治愈,但自己的整条左臂已经确实地完全失去,更加糟糕的是,自己的右手被人用铁链锁在了沉重的木条铁箱上,自己似乎被当成俘虏来对待了。
半掩门外的争吵还在继续,但声音已经变得更加低沉和平缓,看起来他们的交涉已经度过了争执最大的阶段,不过玉藻前对这种小事可并不在意,他试着扯扯那看似纤细的铁链,不行,那条铁链上面似乎被附加了某种程度的魔术,玉藻前思索片刻,又轻轻放开握在手里的铁链,他闭上眼感受体内的状况,打算看看自己还有多少魔力可供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