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现在的状况相当凄惨,经过从白天到夜晚的沉睡,自己体内的魔力多多少少恢复了些,虽然还远远没到最完备的状态,不过满足自己最基本的需求,再使用些简单的小魔术,应该没有太大问题,玉藻前皱皱自己的眉头,淡红色魔力的在仅存右手的指尖上汇聚,那是他自行开发的破咒魔术,本来只是出于兴趣的作品,没想到竟然真的在此时派上用场了。
现世魔术师的闭锁魔术,固然可以称得上完善甚至于精细,但在玉藻前那脱胎于神代魔术的手段面前,始终还是显得太过稚嫩和千疮百孔,原本紧紧缠绕在手腕上的铁链松开,玉藻前抽出自己被勒出痕迹的手腕,咬牙撑着旁边的木条箱子,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地站立了起来,他原先的上衣已经不翼而飞,只有几乎缠满身躯的绷带,想来应该是治疗时被丢掉的。
门外的声音已经停息,玉藻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争论,又或者已经达成了共识,拥有着强烈反英雄和妖怪概念的他,并不在乎这些人情事故,这家伙甚至都没计划对他们道谢或者进行交流,来自于野兽般的警惕天性在心中作响,玉藻前打算先隐藏起来观察情况,等确定了这帮救了自己的人值得信任或者可以利用,再现身也并不算迟。
他一向喜欢身处主动地位,而不愿成为被动作出反应的那方。
摇摇晃晃地走到被木条封死的窗户边上,除了大脑还有些迷糊不清楚外,突然失去左臂而带来的失衡感,虽然身为从者不至于感到绝望或者崩溃,但心中的迷茫和不知所措与种种因素混合,也多多少少影响着玉藻前的动作,他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多余声音地来到窗户边上,覆盖着魔力的修长指尖触碰在木条上,在上面留下道道深深的划痕。
对于木条的切割很快完成,玉藻前将被切开的木条轻轻取下放在地上,然后小心地推开窗户,他的运气相当不错,看似沉重的窗户被轻轻推开,没有发出什么多余的声音,与此同时,从门外也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木条的嘎吱声,门外人之间的争论,似乎已经有了结果,现在他们终于有闲情逸致来处理自己这个俘虏了。
玉藻前挑挑眉毛没有再过多地浪费时间,他顺手抽走堆在墙边的深色破布,那玩意疑似窗帘又像是床单,玉藻前推开窗户之后,才觉得外面的天气似乎有些寒冷,至少现在对上半身赤裸的自己来说,虽然那块布片有不少灰尘,而且还有不少虫蛀的破洞,但胜在色调深灰花纹不起眼,作为服装或者装饰虽然完全不合格,但作为在黑暗中隐藏自己身影的披风,还是足够使用的。
将那块布片抖抖甩掉上面的灰尘,玉藻前把那块巨大布片批在身上,然后踩在窗户的窗台上直接翻了出去,那块漆黑的宽阔布片在身后飞扬,冰冷的空气让玉藻前彻底清醒过来,他并没有直接穿过窗户跳下去,而是直接反身攀着宅邸周围的浮雕装饰物,干脆利落地爬上了民宅的房顶,虽然失去了自己的左臂,但凭借着身为从者而自有的身体素质,玉藻前并没有让自己的行动受到过多地障碍。
喧闹的声音从身下的房间里传来,他们似乎发现自己的失踪,但玉藻前将这些吵闹声抛在身后,他需要找个平静和安全的地方,来再次塑造自己的枪械和武器。
老话说得好,手里有枪办事不慌。
第五十九章 别人家的……
但出现在眼前的残酷事实,让玉藻前清晰地意识到,手里有枪心里也会慌,外在的客观条件从不会受主观感受所影响,落入了没有出路的绝境那就是没有出路的绝境,冷酷严峻的事实不可能靠着几句撕心裂肺的咆哮,又或者侃侃而谈的空谈就被改变,至少玉藻前觉得,那种美好的事情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发生。
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堆满了老鼠,那些拥堵起来的小生灵互相踩踏和推挤,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嘶叫声,就像是灰色和黑色互相交织的河流,在朝着米兰的某个方向流淌过去,玉藻前完全不愿意去想如果不慎落尽这样的鼠河,自己会遭遇到怎样的对待,不过脚下的房子似乎是有着某种魔术或者结界的保护,那些小动物们只是流淌绕过,并没有理会房子里的人和房顶上的玉藻前。
玉藻前将那块宽大的布片当作披风披在身上,冰冷呼啸的风吹动披风哗啦作响,玉藻前思索着背靠烟囱半蹲下来,刚刚他果断改变了自己原先的计划,眼前这幅仿佛老鼠地狱般的图景,让玉藻前产生了确实的危机感,现在看起来,或许自己还是应该先和那些救助自己的家伙交换情报比较稳妥,心里寻思着新的计划,魔力在手心构造出手枪的部件,玉藻前讨厌手无寸铁。
“嘿!那边的伙伴!能下来谈谈嘛!我们绝对没有半点恶意!”年轻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玉藻前挑挑眉毛并没有回答,只是依然借助烟囱作为掩体,遮挡自己的身体专心塑造着手枪,那年轻男人说话时的语气,总让他觉得有些微妙的即视感,而且还是不怎么让人舒服的即视感:“你是迦勒底所属的成员吧!是御主还是执行员,或者说是从者?”
“能够没有任何痕迹地解除我的魔术,受到了那样严重的伤,却还能够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并且只是经过了简单的救治,就可以自如地进行活动,这种程度的魔术力,生命力和意志力,你是从者吧。”玉藻前的沉默似乎被年轻的男人认为成了默认,他继续保持着劝说性质的话语,小心翼翼地爬上房顶并向着玉藻前所处的位置所靠近:“我们是东欧魔术协会派出的魔术师远征部队,不管从何种角度来看,我们和你们迦勒底都是同伴,我们没有恶意,不然就不会救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