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满山青岑如浪,整个时空都仿佛一湖碧水般被吹皱了……
八岁的明桥默默站在一个青年男子身后,男子的手放在他的肩头,“他叫小桥,生世很可怜,从今以后,他就是我们天南剑派的弟子了,以后大家要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知道了吗?”
“知道了!师父!”一众弟子答道。
他们好奇的目光不停的在明桥身上流连,明桥从未见过这么多陌生人,有些胆怯的往后缩了缩。
“石山,你是大师兄,以后你要好好关照这个新来的弟子。”
“是,师父。”一个眉目明朗的大男孩站了出来,他走过去拉起明桥的手,“跟我走吧。”
明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我叫张石山,以后我会照顾你的。”张石山微笑道。
张石山果然很照顾他,衣食住行,无不关照,还让他睡在他的卧室。
其他弟子是好几个人一间卧室,明桥跟着张石山住单独的房间。
夜里,明桥睡在张石山身边,他听着张石山绵长的呼吸,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帐顶,最后实在顶不住瞌睡才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明桥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房间里其他的弟子都去练剑了,他有些慌张,连忙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大殿前,百来号弟子排列的整整齐齐,正在跟着张石山练剑,明桥站在人后迟疑着不敢上前,直到张石山回头发现了他。
“小桥,你醒啦?”张石山收起剑走了过来。
“对不起张师兄,我、我睡过了……”明桥害怕道。
往日在鹿河谷,他若是睡过了时辰,白护法会狠狠责罚他的。
“没关系,是我起床没有叫你,我想着你初初到来,一定有很多东西不习惯,而且我们的剑法练到一半了,你中途插进来也跟不上。你用早饭了吗?”
明桥摇摇头。
“啊,那个,小林,你带弟子们练习一下剑法,就练昨天学习的那五式。”张石山说完拉着明桥离开了那里。
张石山带着明桥去了小厨房,他给明桥留了一份早饭。
吃过早饭,他又带着明桥去了大殿。
薛涛坐在案前打量着明桥,温和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八岁。”明桥小声答道。
“你之前学过什么功夫没有?”
明桥摇头,“白姨只让我练过一些基本功。”
明桥没有说真话。这是白千惠交代他的,不要暴露出自己会功夫的事,只说会些基本功。
薛涛点点头,“如今,门派中就数你年纪最小,练功的事我们慢慢来,先打好基本功。石山,以后监督练剑的事交给小林,以后,你每天抽两个时辰来教小桥,先从简单的开始,对他有耐心点。”
“是!师父!”
“小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事就问石山,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
“是,多谢师父。”
从此,张石山每天上午一个时辰教明桥练些基本功,下午一个时辰则带着明桥玩。
明桥刚开始非常不适应。
张石山比他大六岁,每天除了教他练功和陪他玩,其他时间他也要去薛涛那里跟随薛涛一起练武的,每当那个时候,明桥就会在房中把阿含决默背一遍,然后练白千惠教给他的拳法、掌法。这么多年,他已经将阿含决的重要性刻进了骨子里,一刻都不敢忘。
他在鹿河谷的时候,每天至少要练功三个时辰,还要背诵心法,非常辛苦。可是到了这里,每天竟然只用练一个时辰的简单基本功,其他时间都可以用来玩,他每天早上甚至还可以睡到自然醒,这一切简直让明桥惴惴不安、不知所措。
明桥从不知道,原来生活除了练功和背心法还可以有很多可以盼望的事情。
比如上街,比如吃好吃的,又比如和张石山一起玩耍。
第一次上街的时候,明桥简直激动坏了。这么多年,他只在大树上遥遥看过外面世界的一角,从未真正的走进过。如今,他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街道两旁的店肆,激动得路都走不动了。
张石山还给他买很多的好吃的,比如糖葫芦。
一颗颗红艳艳的果子,又酸又甜,比白泠以前给他的糖果都好吃。
刚开始他很想念白泠和梅姨,甚至有时候还会想起白千惠对他偶尔露出来的微笑,可是渐渐的,他就很少想起他们了。
这样过了大约一年,有一次薛涛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一脸心事重重,接着他将明桥叫到了跟前。
“小桥,这段在这里你过得怎么样?师兄们都对你怎么样?”薛涛和颜悦色的问道。
“我过得很好,师兄们也都待我很好。”明桥答道。
薛涛一笑,“那就好。”
他看着明桥,眼里似乎有了一丝思量,他对明桥道:“你来这里也有一年了,基本功应该都没有问题了,从明天起,你跟着石山来这里,跟他们一起练武吧。”
“真的吗师父?我可以跟师兄一起练武了?”明桥高兴的问道。
“嗯,你愿意吗?”
“愿意!”
天南剑派门下弟子众多,薛涛不可能每一个都能教到,所以,只有被筛选出来的十五名优质弟子才能得到薛涛的亲自传授,其他的弟子则跟着这十五名弟子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