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反倒向他走近两步:“吉利……”
咚!!!
碎土飞溅,一把巨剑猛然砸在地面,挡住了老人的去路。这个院子的地面早已平整过,没入土地的剑刃顶部彰显着操纵者的实力。
老人不得不退后,叫做“吉利”的男人却狠狠瞪向旁边的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青年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纸张递给旁人,“我们只是来找个人。”
接了纸张的人走到老人和两名女性前面,向他们展示了其中的内容。女性们挨在一起,只瞥了一眼公文便垂下眼去,双唇紧闭。倒是那个老人,皱着眉回道:“我们说过很多遍了,他不在这里,我们也不知道他的事!我们已经……”
“已经和你儿子失联两年多了?”青年勾了勾嘴角,“你的儿子,索扬叛军将领法拉赫,在索扬骚乱前将你们送出来。你和我说……你们不知道他的事?”
“他做出叛国这种事,已经被清除出户,与我们毫无瓜葛!”老人道,“所有来询问我们的人,都只是在浪费时间!”
“是吗?”青年随手抓住身旁伙伴的腰间佩剑,一把抽出来,缓缓指向那个“吉利”,“或许只是因为他们还没尝试过‘严刑拷打’。”
老人的瞳孔瞬间一缩:“……你敢!我们已经与索扬叛军毫无瓜葛,这是政府认定的!你这是强盗、杀人犯,你若动手,也会被全国通缉!”
这话听起来义正言辞,然而老人面对的不是正义之士,而是一群在腥风血雨中涤荡过的不速之客。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也曾经是通缉榜上的一员。
“我为什么不敢?”青年嗤笑一声,走到“吉利”身后,一手横剑架在他颈项上,一手粗暴地抓着他的头发使其抬起脸,面对老人,“只要这张脸下的真实面目露出来,就算我问不出法拉赫在哪里,至少能给你们定个窝藏叛军的罪名……不是吗?”
此言一出,老人和两名女子都愣住了,脸上的震惊几乎压制不住。
“怪就怪你们自己不小心吧,有人铺路你们都不会走。”青年抬眼扫过几人,嘲弄道,“一个老爹、一个女儿、一个儿媳,再配一个年轻力壮的长工?换做其他任何人的家,这都得算作引狼入室吧?更何况,这位唯一的劳动力,还掌握着家里的物资采购,战前时常出入镇上的市场和交易所……”
青年垂眼看着被他抓住头颅的男人:“一个‘外人’,和叛军将领的家人这么亲近,嗯?
“我记得战报里,记录法拉赫的弟弟已经战死。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不想让生不如死,就回答我的问题。”青年的剑已经喂到了男人的颈侧,锋利的剑刃在颈项上划出一个细长的伤口,鲜血从中缓缓溢出,“你哥哥在哪儿,亲爱的达利少校?”
【作者有话说】:黑天鹅正是铺就在血腥道路上的黑色羽毯,背靠鲜血,浸染腥红。
第一百五十三章 拷问
山脚下田地边,新修建的小院静立着,大门紧锁。这里看似与往常无异,却发生了能够发生的最大变故。
行刑之事,极为血腥。
重物砸中肉体的声音,伴随着闷哼,沉闷、细碎,令人心惊。
行刑者极有经验,手中一把中等型号的重锤,照着达利的小腿,从脚踝处一点点往上砸。他的动作并不连贯,而是盯着达利的反应时不时下手。只要达利似乎要从上一锤的剧痛中缓过来,他就往上一锤的前端再加一锤!
“……呜!!!”
再次袭来的剧痛如海啸没顶,刹那间的剧烈信号使得心脏几乎骤停。达利好像窒息了,好像浑身血液正在逆流,好像下一秒就会爆体而亡。撕裂肌肉、砸断筋韧、粉碎骨头,那一刻,他几乎分不清哪里在痛。他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浑浑噩噩地感受不到神经末梢传来的疼痛。下一刻,他又像是被狠狠扽回了身体,从小腿处传来强烈感觉一直一直冲刷着他,丝毫未减。叫他恨不能直接砍了这双腿,一了百了。
咚!咚!咚!
他以头抢地,把自己咬出了血,但这些疼痛完全无法分散一点点他的注意力。即便他真的疼到晕厥,没等他闭眼几秒,一桶冷水就会将他浇醒。
春天的水,还是刺骨一般的冷。
只要他睁开眼,等待他的就是下一锤。
“呃!!!”
“啧啧啧,这地步一字不说,倒是个男人。”在前排观看行刑的青年感慨着,眼里却没有一点欣赏之色。他坐在一张简易的木椅上——这是他身边那高个男人从屋里拿出来的——目光从达利处,转到不远处站着的老人和女子身上,然后又回到达利这里来。
行刑的人接到青年的眼神,掂着自己的锤子暂且退开了一步。
“老实说,我都不知道你还在坚持什么。”青年站起来,走近趴在地上的达利,单手拽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来对视,“你该不会想着自己能承担所有的事吧?”
因为自己撞地,达利已经鼻青脸肿,神智恍惚的模样仿佛没听到青年的话。
“你不说,那就算了,还有三个能问呢,不是吗?”青年的目光朝达利的家人投去,嘲弄地笑了笑,“你说,你父亲能像你坚持这么久吗?还有你的嫂子,你的妹妹……噢,对了,这可是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