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夫不疑有它。
晚上韩珺没赴赢玉的约却来到仇梁房门前。
扣扣扣。
韩珺敲门。
仇梁还以为是同窗,开门见是他皱了皱眉。
“房里没有你家妻主的东西了。”
他以为是夏琳有什么东西落下韩珺才来的。
韩珺说: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仇梁有预感韩珺是来跟他说孩子的事,侧了侧身子让他进来。
除了这件事,夏琳的夫郎实在没有别的理由找他,难道他们反悔了?
仇梁暗暗猜测。
“坐吧。”
仇梁指指自从夏琳走后,再也没人住过的床铺。
“不了。”
韩珺站在门口。
“我说几句话就走。”
“听琳琳说你要嫁给户部侍郎了?我来是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韩珺虽说是求他帮忙,但态度上却是他非帮不可。
“什么事?”
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仇梁不用问韩珺凭什么找他,他又凭什么帮他。
大家心照不宣。
“今天府台大人家的公子派媒婆来家里求亲。”
“说来也巧,媒婆刚走,侍郎千金便约我去酒楼内的厢房一叙。”
韩珺留了个心眼,没说侍郎千金是谁,赢玉女扮男装就潜伏在他身边,仇梁知道就知道,不知道他也没打算从他嘴里说出去。
仇梁沉默了一瞬。
“府台公子这么好的亲事也不要?韩夫郎会不会太过霸道了些?”
韩珺:……他给他孩子当便宜爹,他还拐着弯骂他不守男德?
韩珺问:
“你没听过府台公子吗?”
仇梁回:
“仇某一心苦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好嘛!现在是讽刺他好事八卦。
韩珺也没和他客气,到底仇梁是夏琳肚子里孩子的爹,他不欠仇梁的。反倒是仇梁欠他的,毕竟仇梁和夏琳未成亲,孩子却搞出来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于是韩珺讽刺道:
“比不得仇公子眼光长远,我家妻主就喜欢我这种年轻漂亮的,府台公子家境再好到底也四十有余,而且有儿有女。”
“琳琳就是任性,没有我这般豁达,不喜欢给别人养儿子女儿,更不喜欢夫郎有年纪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
“哦,对了。”
“这件亲事我也是不同意的,听说府台公子有打人的爱好,我不如你豁达,毕竟我家妻主还怀着孕,便是被人说我霸道。我也少不得要承受了。”
一番回击连讽刺带威胁,仇梁一点都没讨到好,只能愤愤的说:
“我知道了。”
他也确实不知道府台公子打人这件事。
得了准信韩珺转身便走,一刻也不多呆。
“等等。”
韩珺回头。
“孩子……”
“孩子是不是我的?”
虽然大家心照不宣,到底仇梁没忍住,想听句准话。
“若不是你的,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
“你还有什么别的想说吗?”
“不说我走了。”
仇梁沉默许久回答:“没有了。”
现在仇梁对夏琳的感情很复杂。
他一直知道夏琳喜欢他,以前他对她没感觉,甚至还是厌恶的。
那时候夏琳天天骚扰他,还跟踪他,他怎能不厌恶?
那晚也是收了夏琳的威胁信才……
虽然事后知道威胁信是假,但当时他不知道,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不然他也不可能对夏琳犯病不闻不问,还为了自己的前途暗暗希望她死。
他最讨厌别人逼他做他不愿意的事。
只不过后来误会解开了,他又无比庆幸夏琳没出事,不然他要背负一辈子罪孽。
这时候的仇梁没有后来的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然有野心,想出人头地,但也还带有几分善良。
仇梁也不是个和谁睡了一觉就会喜欢上谁的男人,哪怕那晚他和夏琳是第一次。
只不过因为这件事他对夏琳多了几分关注而已,喜欢真的谈不上。
如果没有孩子,也许随着他嫁人,他和夏琳终会成为只有过一点交集的陌生人。
但有了孩子,夏琳在仇梁心中突然多了点什么。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课上课下只要有机会,眼睛总是时不时瞟去她的方向。
看书时,吃饭时,睡觉时,总会时不时想她。
他发觉他对夏琳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甚至产生了放弃计划,嫁给夏琳,从此以后妻主、孩子、热炕头也不错的可怕想法。
韩珺走了,仇梁在原地一动不动站了许久才重新回到桌旁坐下。
第二天,他找人约侍郎大人见面,当天午时侍郎便叫小厮来找他。
还是那个熟悉的酒楼,熟悉的包厢。
仇梁在门口踌躇许久,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才推门进去。
又是一桌子菜,侍郎已经开吃了。
她抽空看了仇梁一眼:
“难得你会主动约我。”
“什么事?说吧。”
仇梁这才说:
“昨日一个叫韩珺的男人来找我,说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府台公子突然向他妻主求亲,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件事和阿玉有关。”
侍郎想了想:
“韩珺?是不是你上回说阿玉看上的那个男人?”
“正是。”
“哎!”
侍郎叹了口气:
“真没出息,区区一个平民男子有什么好?值得她如此费心?”
侍郎没见过韩珺,虽猜出他定是姿容出众,但也没觉得会多么出众。
她自认到了她这个年龄,这个身份,见过了美男无数,区区一个平民男子,身份气度都是差了,再美又能美到哪去?
还能有陛下的侍君好看?
她觉得女儿还是小,看男人肤浅,选男人得选仇梁这种,够聪明,有气度,有野心,有能力,又够听话的。
男人光放在后院有什么意思?
有朝一日,她的夫郎做的官位比她高,最好高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好呢。
这多有面子。
但到底她是疼女儿的。
轻描淡写的说:
“阿玉既然想玩玩,就任她玩玩吧,总归也不过这几个月,等阿玉考过了府试,我们就回京城了。”
“你今天特意来找我,想必和那家有几分亲厚吧?往后我们进了京,回来的机会渺茫,慢慢也就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