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还真就在急得麻爪的情况下——准确地说,是在赶过来的管家的临时指导下,只成功地烤熟了巴掌大的那么一块牛排。
却不想我这才刚带着那么一丝微妙到几乎有些一言难尽的成就感,端着这一小盘烤肉去到专门用来吃饭的那个房间,就撞见了拉比和他身后满满三大桌的泡芙。
我:“……”
我果断收脚、立正、转身,不顾拉比在背后的喊声,火速冲回去聊胜于无地往盘子里加了西蓝花、胡萝卜、烤土豆等等一系列的配菜,试图充一充门面。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跑回去了啊?还有,”拉比有些惊喜地接过盘子,“还有这是塞西……塞西做给我的吗?”
实不相瞒,这么一对比下来,我好像有那么一点难以启齿这是做给你的了。
“就……就只有一块,”我答非所问,伸手拽过他的衣角捻了捻,又威胁似的戳了下他的腰侧,“要是好吃的话,你就……小口小口地吃;要是不好吃——你要是敢说不好吃,我就不和你好了。”
“啊——呜,怎么会!意外的超好吃欸!”拉比看上去兴奋得不行,“而且没记错的话,这是塞西第一次成功做出来吃的对不对?”
……虽然我很能理解你这种激动到哪怕胡言乱语也想要拼命夸我的心情,但你要是再给我强调什么“意外”啊、“第一次”啊,我可就要挠你了。
“但只有这么一点根本不够的啊……”虽然拉比真的有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咬,但巴掌大的牛排还是很快就被吃没了,“塞西塞西,以后也给我做嘛,以后也给我……”
然而还没等我点头答应,拉比原本就跟个大孩子在撒娇似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他脸上忽地没了血色,然后就好像想要掩饰什么一般,一边嚼着烤肉,一边将我拉去了泡芙那边:“啊,我是说!今天做了好多呢!快来尝尝看啦——”
他是真的做了好多。
我原本还以为他的重点会在我最喜欢的奶油泡芙或巧克力泡芙上,却不想他每样都只做了几个,然后做了很多很多。
“对了,这几种咖啡乳酪和蛋黄流沙口味的都还是第一次尝试,先尝尝看怎么样?”
就好像想要把所有能想到的……都给做出来一样。
我听话地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最边上的一块,塞进嘴里。
而且比起往常,要甜上……很多。
我吃东西向来很快,但这次却几乎是下意识地放缓了速度,一次只吃一个,还跟仓鼠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嚼。
拉比刚开始还只是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便凑过来包揽了投喂的工作。
最后吃得我直打饱嗝,才被他拉过去擦了擦嘴,然后就好像条件反射一样地揽过腰背,抱住不撒手了。
“今天,”虽说早就准备好要两个人在一起好好地过一天了,但其实截至目前为止,我脑中对这天的安排都还没什么成型的想法,便老老实实地环住他的腰,“要一天都这样抱抱吗?”
“那不要,”拉比这才如梦方醒,拉着我直奔房间,“我们去做点别的。”
别的?
我深吸一口气,巨乖地被他拉着走,并打定主意无论他今天想做些什么,都要当个听话的好女朋友。
这样很久很久以后,他要是再回忆起这一天,就会觉得……再也找不到我这么乖的了。
他就会觉得,谁都……没我好了。
然后……然后听话的女朋友就被拽过去换衣服了。
“嘛,今天就别穿得那么严肃啦,”拉比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个大大的行李箱,然后从中拿出了一套兜帽上带着两只猫耳的浅粉色居家服,“来,换上这个。”
“……不是,等等,”听话的女朋友觉得她震惊又懵逼,“这、这都是哪儿来的啊……?”
“就……昨天晚饭后去买的啦,毕竟有方舟在,什么都很方便嘛——不过这个不重要!快来换上啦。”
“那你……”我刚解开颈间的纽扣,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望向拉比,“你不背过去……吗?”
“啊……那个,其实我在想,要不要……要不要帮塞西穿一次衣服啦……”
帮我穿衣服?
“你确定?”我一脸严肃,再三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听错后,立刻手速飞快地扒掉了自己的上衣,接着又开始去解内衣后面的绑带,“那你打算怎么穿?从零开始吗?先前面还是先后面?”
“啊——真是的!什么前面后面啦!不是这个意思啊!”却不想拉比直接被吓了个半死,连忙扯过家居服的上衣让我伸袖穿上,然后飞快地帮我系好扣子,“只是、只是像这样最后的扣子什么的留给我系啦!”
什么啊,就只有扣子啊,白高兴了……
“你、你这人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呢,”见我面露不满,拉比还表情奇怪地单手捂脸,向后退了半步,结结巴巴地开始批评我。越批评,声音还越小,“要是连内、内、内衣什么的也让我来穿,那今天……还想不想做别的了啊……”
这帮穿一下内衣和做不做别的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我刚想表示疑惑,就发现拉比已经走过去将落地窗帘最后的那一点漏光的缝隙也给严严实实地掖好了,顿了顿,又打开了靠门的两盏壁灯,然后才在那一片暖黄的灯光中,拉着我坐到了不知何时铺好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