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算松代一树不管事,他也是咒术界核心高层之一。
“你手没事吧?”五条悟反应很大的凑过来,要看他手指上的伤口。
这是刚刚接下术式的时候被长刀划伤的,刚刚那个咒术师用的算是新·阴流的其中一种,只不过与其他使用者不同的是,他并不是因为没有术式才去学,而是因为他的术式附着在刀柄上能够最大化发动才选择了这种攻击方式。
附着着术式的刀锋带有了【必中】的效果,五条悟刚刚喊了剩下几个人一起上去的时候,这个咒术师由于场地限制和人员密集等因素就连刀锋都没有对准过五条悟一次,也怪不得会不服气。
“没事,小伤口,”松代一树手缩了缩,没让他看见,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你选座位往后选一点,坐的太靠前了我脖子疼。”
“废话,”五条悟立马被转移走了注意力,不客气的嘲笑他,“你就老坐办公室缺乏锻炼吧,刚刚那种程度的术式居然都会受伤。”
松代一树:“喂喂只是很小一道伤口。”
五条悟得理不饶人:“就算明天它就能愈合那也是伤口。”
松代一树:“行行行。”
但是这道伤口永远也不会愈合了。
松代一树跟在五条悟身后,看向系统向他投影展示的世界外攻击属性页面。
【妖刀村雨:专为杀人而铸,一击必杀的妖刀。锋刃上含有咒毒,擦伤即死,无药可救。】
世界外意识在咒术师抽出长刀的一瞬间,在他的锋刃之上投影下了来自异世界的妖刀。
可能得感谢世界和世界之间兼容性还是不同的。
往常一击必死的妖刀在这里,还能苟且拖上那么几天。
【按照这个生命流失速度……】系统建立了个数学模型算了一下,【只能撑半个月了。】
比起妖刀之下其他擦伤即死的亡魂,他能撑半个月简直是赚翻了。
【嗯,】松代一树很平静,【准备物色下一个壳子吧。】
这么多次任务里,这是松代一树第一次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死期。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走向破败是一件很奇怪的体验,随着时间的推进,原本属于健康人类的那些特征逐渐消退,他的脸色开始逐渐变得苍白,身体内的咒力逐渐贫瘠,行动和思维开始迟缓,判断和决策出现误差。
这具壳子正走向生命的终点。
像是死亡托管程序被不断拉长一样,忽然有一天,松代一树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听不见了。
只有系统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回荡,世界从未如此空空荡荡的安静过。
五条悟如常跑过来找他分享今天打的架,系统给他转述,松代一树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好厉害好厉害。”
【你好敷衍,】系统给他同声转述五条悟的话,【对了,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没事,”松代一树知道这是即将死亡的前兆,随口扯了个理由,“最近开始接触高层核心圈的一些事情了,有点累。”
【哦,】五条悟看起来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那你到时候掌权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怼死那群高层了。】
“那群高层”中可含有一大半五条家的长老呢。
松代一树哭笑不得:“那得等十几年后吧。”
五条悟嘟嘟囔囔:【我又不是活不到十几年后了。】
系统转述到这里,顿了一下。
松代一树面色如常:“真看得起我啊,五条大少爷。”
五条大少爷撇撇嘴,跟他说:【后面几天我要去北海道评级了,不用太想我。】
松代一树十分诚恳:“不会的,你走了我就轻松多了。”
五条悟一走,他就不用每天做【和稀泥和事老】的日常任务了。
五条悟瞪他。
松代一树这才正正经经:“祝你成功。”
【这还差不多,】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志得意满,【等着我成为咒术界第一个特级。】
松代一树提醒他:“九十九由基还没死呢。”
五条悟跳脚:【第一个未成年特级!】
松代一树笑抚摸狗头,把他做了造型的白毛揉的乱七八糟,临了还来了一句:“未成年抹什么发胶。”
五条悟……
五条悟气死了,翻着白眼瞬移跑了。
他憋着一股气评级去了,打算拿着最后特级的证件回来糊松代一树一脸。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松代一树站在原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系统。】
【怎么了怎么了?】系统冒出来个头。
【我感觉不到五条悟头发的触感了,】他捻了捻手指,【这是第几个感官。】
【听觉,味觉,嗅觉,痛觉,触觉,】系统给他数,【第五个了。】
还差最后一条,视觉。
【再不走来不及了,】松代一树算了算剩下的时间,【找个群山环绕背山依水的地方我自己挖个坑算了。】
系统期期艾艾问他:【那、五条悟咋办啊?】
松代一树:【……不知道。】
他实在对着五条悟开不了口,虽然是死过两次的人了,但前几次都是即死,哪有像这次一样立即执行拖成死缓的,这让他怎么说。
他忽然无比庆幸于五条悟的评级任务正好在最后这几天,得以让他不用让五条悟第三次看见自己死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