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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上鬼胎后我拜上道教 第26节
    又是揉面,又是煮的……难度系数相当之高。
    她倒是想跟上去看看,一方面又担心女伶这一处没人守着,俞济好不容易给她了任务,绝不可以失信于他,另一方面……她这样跟着去,似乎会表现出她对酆郸的不信任,还是好好坐在这里吧。
    要是真做成了,一会儿味道再难吃,她也绝不皱下眉头,辛云容暗暗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打击到对方的一片好心。
    茹清抱了一捆柴进了厨房,余光瞥见穿着青衣的男子挽起袖子正在揉面,手法相当娴熟,她放轻了脚步走进去,把柴放下后刚想走就被叫住了。
    好看的公子偏过头,黢黑的眸子凝视着她:“可以帮我烧火吗?”
    她看上去有些怕,刘海遮住一半脸,犹豫了一瞬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慢慢走到灶台那将劈好的柴火丢了进去。
    锅里的水沸了,拉好的面丢了进去,煮熟后夹起放在调好料的碗里,倒了锅里的水,酆郸还给她煎了一个漂亮的蛋放在面的最上头,虽然做法简单,味道却很香。
    茹清偷偷地咽了下口水。
    “谢谢你了,”头顶传来青年温和的声音,茹清抬起眼睛看着他一手一个碗,随后将另一个碗放在她面前,“这是报酬。”
    他说完也不看她,端着碗往外走去。
    茹清强忍着钻入鼻尖的香气,她握着拳头望着灶台里的柴火,还是没忍住将碗小心翼翼地端了下来,大口吃了起来。
    云容时不时探着头,被酆郸这么一问,肚子叫了好几声了,连坐在她旁边的朱绿都想当场给她搓个馒头给她吃。
    再一次探头,正巧瞥见酆郸朝她走来的身影,急忙像是学堂里看到夫子走来时坐正的学子,双手老实地放在身前,眼睛明亮地望着他。
    看到食物,她总是忍不住开心。
    对她多有了解的酆郸看着她的模样,柔和了目光,轻声问:“你要在哪吃?”
    为了能空出更大的空间,大厅里的圆桌被移了出去,云容看了看四周也实在找不到一张可以放的地方,她朝着酆郸伸出手:“我端着吃就行。”
    酆郸一言不发,将面端到她面前。
    辛云容伸手去端,酆郸不松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小娘子仰起脸庞,皱着眉疑惑地喊了声酆公子。
    “既然不方便的话,那我端着吧,”他声音很轻,但又不容拒绝,辛云容碰了一下碗被烫的缩回了指尖,酆郸似是不悦,声音却依旧柔缓,“你别碰,碗很烫。”
    明明说的话很正常,辛云容却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莫名感到窘迫,她右手还拿着酆郸刚刚递给她的筷子,挺直的腰也软塌了下来,一时间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
    女伶唱了那么多场戏,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们看着门口神色迥异的两人,挨在一起打趣着,说起悄悄话。
    朱绿颇为暧昧地打量着两人,在一旁开腔:“辛道长,你就将就一下吧,左右也不碍事。”
    圆脸姑娘也附和:“可不是,再不吃酆公子的手真的要烫红了。”
    被她们一言两语地劝说,辛云容也跟着紧张起来,真的凑过去看酆郸的手是否被烫伤,酆郸也配合地换了只手端着,给她看了自己的手指和掌心,没有一丝泛红,反而像他腰间挂着的玉珏,冷白漂亮。
    辛云容这才松了口气。
    不再犹豫,她就着他端着的面碗,夹了面往嘴里送。
    第一口刚放入嘴中,酆郸就看到小娘子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疑心是自己做的味道不对,将碗收了回来,“不好吃就不吃了……”
    “不是,”辛云容嘴里塞着面脸颊鼓鼓,见他要往厨房走连忙拉住了他的袖子,“好吃的。”
    酆郸顿了一下,蹙眉回头看她:“不好吃不必勉强。”
    “真的好吃,”辛云容急得手都比划了起来,将嘴里的面快速咽下去,唇瓣潋滟,她眼巴巴地望着那碗面,“我喜欢吃。”
    酆郸见她不是真的勉强,才将碗又端到了她的面前。
    辛云容夹起煎蛋咬了一口,她垂下眼睫专心吃面,吃到一半眼泪都掉进碗里去了,依旧埋头苦吃。
    朱绿在一旁看着不敢说话,这面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她也搞不清楚了。
    当她吃完了面,满脸都是泪,鼻子是红的,看着可怜兮兮的。酆郸收回碗的同时,向她的右手伸去。
    小娘子哭得悄无声息,将手中的筷子递给了他。手腕一紧,她吓得筷子掉了下去,也来不及捡,酆郸什么也不说,捉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她不知道酆郸带她去哪,但她也知道自己满脸泪水狼狈不堪,只好低着头被他拉着走,等他将碗放回厨房,才又从厨房的水缸里舀了水浸湿帕子,随后拧干递给了她。
    茹清早早地吃完了面,她望着这两人举止暧昧地在厨房里,极有眼力见地猫着腰离开,顺带还给他们带上了门。
    云容也觉得不好意思,道了谢擦干了脸上的泪渍,弄脏了也不好现在还给他,只说:“下回洗干净了再还给酆公子。”
    酆郸不答,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发顶,他记得那里有一个璇儿,如今被她简单地扎了个揪,什么也瞧不见。
    他漆黑的眸子和往日不同,云容望去时多了几分紧迫,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听着他问:“为何要哭?”
    问完这句话,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的脸。
    她张开口,嗫嚅时还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就是,想起了我的夫君。”
    酆郸失神地望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眼神微暗,明知故问:“为何会想起你夫君?”
    被问到这里,辛云容心中早有确定的答案,话到嘴边又觉得非常有歧义,她看了酆郸好几眼,若是说这面和她夫君做的味道相似,那岂不是让他以为自己在占他便宜?
    她偏过头,含糊地搪塞:“……没什么。”
    她不说,酆郸倒也不好逼她,他旁敲侧击:“若是你夫君来寻你,你——”
    辛云容想起这几个月他一封信也不写,人间蒸发了似的,表兄的话也在耳旁回荡,她垂下眼睫,明显兴趣不高:“哪有他想走就走想回便回的道理,我虽不是世家女,也不能任由旁人欺负的。”
    酆郸抿紧了唇,乌发束冠的青年沉下脸色不再多言。
    话就此打止。
    直至下午,俞济和才英空手而归,他们大口喝着水,眉头紧锁,并未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江陵园之前发生的事情过于久远,附近的人早已换了好几批了,眼看着夜幕将近,经历昨夜的事之后每个人都提起了心。
    众人也不困了,各自睁大了眼抱着被子窝在大厅里,无时不在期盼着白天的到来。
    俞济和才英两人各自站在东西两角,一边安慰着众人:“我等早已布下阵,她这回进不来的。”
    尽管如此,但她们依旧不敢入眠。
    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事情了。
    俞济也给云容抱了一床被子,酆郸站在门口守着,他一偏头就能看见云容露在外头的脸蛋,她夜里散了头发,因白日里绑的时间长了,脑后的乌发微卷着,愈发显得那张脸乖巧可爱。
    江陵园的其他男子睡在其他地方,以防万一,他也在另一处布了阵,只不过没人守着罢了。
    符水的威力远不如阳护阵,昨日是不知晓女鬼竟是用头发控制他人,如今知晓了她的能力,房里备足了符纸烛火,就等着她来。
    等了大半夜,女伶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俞济让才英和酆郸去睡,今夜轮他守。
    才英点头去睡了,俞济看酆郸还不动,只当他是担心自己应付不来:“酆兄尽管去睡,这里有我守着就行。”
    “我不困,”酆郸噙着笑,不似作伪,“我去外面看看。”
    “辛苦酆兄了。”俞济拱手,此事本是他们道观接手的事,酆郸出手相助他自是感激不尽。
    酆郸在门口顿了一下,余光瞥见小娘子窝在地上睡得正香,多看了两眼才往外走。
    他绕着屋子走,地上的铜钱放的极其隐蔽,待他走到一半,脚步停住,发觉原先本应该有的一枚铜钱被人拿走了。
    少了一枚铜钱,这阵就没用了。
    阵破——
    屋顶上的瓦片被一阵狂风掀开,纷纷落落砸在地上。
    月色微弱,夜色愈发凝重。
    大厅内响起了女子的尖叫声,屋顶之上一具女子的身体漂浮在半空,“朱绿”发现了酆郸的踪迹,扭过头朝他咧嘴一笑。
    她像孩童那般站在房梁上翻着手中的细线,大厅里的女子一个个的漂浮在她身后。
    她没有看到清俊男子和其他人那般紧张的反应,反而温和一笑:“我曾警告过你一次。”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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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v]
    这是辛云容看到酆郸第二次用他的长鞭。
    不知道用什么做成的,在月光下泛着冷色,一挥鞭,仿佛连空气都被劈出了一道口子。
    大厅里女伶尽数不见,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小跑着出去时头发也是散乱的,胡乱扎了两把束在脑后。
    俞济跃到屋顶上方,将手中黄符往下一洒,学着昨夜酆郸的做法欲将那些发线烧断,原本同酆郸对打的“朱绿”却猛地松开手,那些女伶不受控制地摔下,这次处在半空的人较多,酆郸翻手将长鞭拉住了好几个,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跑过来的脚步声,知晓是云容也没回头。
    刀扎进肉里的声音是钝钝的,酆郸身形一顿,偏头看向身后的人。
    辛云容眼眶泛红,目光却空洞如提线玩偶,她将刀从自己的手臂上毫不犹豫地抽了出来,血溅在她雪白的脸颊上,平日里很怕痛的人连眉头都没有皱,嘴唇碰了碰,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酆郸的后背上也被溅上了血,温热且刺目。
    即使被控制,辛云容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了自己的攻击,当酆郸知晓了这一点,他脸上的表情几近恐怖。
    上次女鬼出现在房中没有选择立刻杀她,而是以戏弄的方式遮盖住她取了她头发的真相。
    酆郸伸手去抓她,他只摸到她的一根手指,辛云容只觉得指尖一凉,他拿鞭的手如此稳,如今只是握着她的指尖,却隐隐发颤。
    辛云容第一回 知晓朱绿被控制的感觉,她想要说话却舌头发僵,什么也说不出口。酆郸想包裹住她的手,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却将她扯了过去,“朱绿”歪着脑袋开心地看着,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抱着辛云容翻身掉进了井中。
    噗通的水声一响,俞济还没冲过去,眼前一道身影闪过,黑色长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井口的砖石劈了粉碎,灰尘飞扬,俞济捂着嘴咳嗽,在朦胧的月色下,他只能看见灰尘中一道颀长身影如带血的利刃走向井口,水声再度响起,等俞济和才英赶到井边,什么也看不见了。
    “师兄,这可怎么办?”
    俞济恨不得也跟着跳下去,身后的女伶慢慢转醒,他冷着脸强迫自己镇定:“酆兄道行远在我们之上,如今我们不知情况,不要贸然行动。”
    才英在俞济握紧的拳头上停留了半秒,想起孟师兄离观前的嘱咐,一时没说出话。
    “你回观中寻孟师兄来,他应当是回了,”俞济望着被乌云遮盖住的月,“要赶快。”
    他最终还是不放心酆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