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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因着时辰已晚,店内灯笼高挂,却不见多少人。
    苏婳婳松开了狐妖的手,反手一道术法叩在了狐妖的腰间。
    狐妖空出两只手,悻悻然扒拉着面前的吃食,“这位姐姐,你要寻妖尊所为何事?”
    “看姐姐身手这样好,可是想要投靠妖尊?不若我与人说一说,届时为姐姐引了见上一面,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狐妖循循善诱,苏婳婳却不应声,只是环顾四周,已然瞧出了些许不对劲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客栈二楼忽得涌出一行人,为首是个女子,头簪三翎雀羽,眼神很是妖冶。
    那狐妖见状,蹦跳着大喊了一句,“七鹊护法,救我!”
    苏婳婳被抓了,眼下就被关在琉璃大殿后头的地牢里,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和从高高的天窗跃进来的一丁点月光照亮。
    那日,她知晓狐妖有鬼,却还是依着她进了那家客栈,却不想狐妖等来的救兵确实“七鹊”,先头狐妖说过,七鹊是妖界护法,地位应该不低,当真是天助她,至此,苏婳婳不曾还手,任由七鹊将自己抓了回来。
    透过天窗,苏婳婳望着外头隐隐约约的四方回廊,盘算着下一步。
    正这时,外头响起铁链锁头响动的声音,不多时,有人走了进来,正是七鹊。
    苏婳婳靠在地牢的角落里,双手抱膝,不露声色。
    那七鹊围着地牢的栅栏来回踱着步子,“姑娘与咱们妖尊,是旧识?”
    闻言,苏婳婳心下一默,因着先头对碧眼狐妖问询过江逾白所在之处,那狐妖将话说与这个七鹊,倒也不稀奇,故而眼下听着声音,苏婳婳面上亦神色如常。
    七鹊见状,笑道,“不单单是因着碧眼,姑娘身上有一缕气息,与妖尊很是相似,故而我便斗胆猜了猜,你二人是旧识罢?”
    至此,苏婳婳眼波微动,转头望向七鹊,二人四目相对。
    骤然见着苏婳婳,七鹊是有一瞬的愣神的,苏婳婳面皮生得极好,肌肤晶莹润白,口点丹唇,碧嬛红袖之姿,不过一眼,七鹊心下已然了了五六分,此人莫不是与江逾白时常去的那个小院有关?
    却还不及笃定,便见苏婳婳便了面色,满眼的谄媚讨好,“我仰慕妖尊已久,先头在衍天宗时我时常在妖尊的殿外归纳吐息提升灵力,眼下知晓妖尊来了妖界,便想着可有机会能于妖尊身边效之以犬马之力。”
    苏婳婳这般说,七鹊心下反倒踱起了边鼓,一时捉摸不透。
    略一转念,心下了然了几分,难怪先头煞有其事让碧眼将其带入妖界,却连手都不还便乖乖束手就擒,若说是来寻仇,当真荒谬,可若说是旧情人,却也不像,但若说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想在妖尊跟前露脸,倒仿佛是说得通的。
    至此,七鹊不曾多言,定然瞧着苏婳婳,似是要在她脸上瞧出什么异色来,可从始至终,苏婳婳皆是一副谄媚又勾人的笑意,未几,七鹊负手于身后,转身出去了。
    待七鹊的脚步声消失在地牢的尽头,苏婳婳这才将面上挂着的笑意敛了去,环顾四周,见周围无人,区区地牢如何关得住她,随即掐诀,再睁眼时,正栖在屋顶之上。
    那头七鹊出了地牢,头也不回得便往自己的住处走了。
    她自然不会替苏婳婳传话,苏婳婳修为不低,模样又勾人,眼下她自己还不曾站稳脚跟,如何会在江逾白身前再多送上一块拦路石?
    七鹊信步踏上回廊的石阶,瞧着月影萧索之下的假山凹石,脑中不自觉得回想着方才地牢炸中苏婳婳的言行,走了几步,便倏地顿了步子。
    不对,倘或真如苏婳婳所言,她仰慕于妖尊,为何在地牢中初初见到她时却不曾透露半点?
    反倒是她怀疑她二人是旧识,她便转了面孔。
    想罢,七鹊心下犹疑,犹豫再三,依旧是转头朝江逾白的寝殿行去。
    因着夜色已深,至江逾白殿外时内里只瞧的见燃着一盏昏黄的烛火,也不敢叩门,正心下不定之际,内里传来江逾白不耐的声音。
    “何事。”
    闻言,七鹊心下回转,挑着话回,“方才抓着一人,属下有些拿不准,那人身上竟有您的气息在。”
    话音刚落,便听见“吱呀”一声屋门被拉开的声音,再抬头,江逾白竟已立身至她跟前。
    “人在何处。”
    七鹊万不曾想到江逾白的反应竟会这般大,心下一紧,只道眼下正在地牢中小心看管着。
    “带我去。”
    听罢,七鹊垂首忙替江逾白引路。
    一路上,七鹊大气不敢出,步履匆匆,生怕行慢了让身侧的江逾白怪罪。
    原本繁复的回廊,如今走来当真觉得碍事非常,待七绕八绕至地牢门口,七鹊正点头示意内里的看守开门,看守哪里见过见过江逾白,威压那般重,大气都不敢出,拿钥匙的手不免哆嗦起来,江逾白沉眉,一道术法挥去,锁链铁锁应声落下,随即迈步入内。
    七鹊小心跟在江逾白身后,至此,她亦将事体想明白了七七八八,地牢里的那个,怕也不是旧相识那般简单了,莫非竟是旧情人么?
    可若是旧情人,那先头那一番仰慕效力之言的话又是何意?
    蓦得,七鹊心头一窒,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