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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欲再瞧狼狈不堪,瘫倒在地上的人。转身看向谢卿姒离开的方向,眼里尽是阴冷,狠厉出言:“有朝一日,我定得将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趴在地上的月伍一听此话,不由咽下一口唾沫。他心升一股寒冷,蜷缩颤栗。他此时甚至觉得伤势已无关紧要,只欲尽早脱离月娅的掌控。
    然而,早已回到望宿客栈的空竺一行人,可不知月娅如今似陷入魔怔。
    但即使谢卿姒知晓此事,定不屑于此消息。毕竟,她与月娅在初见之时,便恍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今儿屋内之人皆是许久未相聚,如今得以重逢本是一件喜事,但此刻厢房内却寂静无声。
    猫生在谢卿姒交代可以先行食晚膳,便立即赶到虚悟的身旁与他共食宵夜。但是未曾想到,他方一进食几口,她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归来。而一踏入屋内,皆闭口不言,纷纷坐于一旁似各自在心中与彼此怄气。
    一时间气氛诡异得紧,周围的冷意令猫生亦是只得,谨小慎微的放下碗筷,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众人。
    虚悟亦瞥一眼虚空,再瞟一眼谢卿姒与空竺二人,暗道:得,晚膳不必再吃,但如此干耗在屋内亦是无用。
    随即,福面和尚故作淡定的轻咳,见双方皆未搭理他。他不由无声叹气:皆是不可轻易去招惹的人。
    可仍有漏网之鱼,和尚瞧着神色闪烁的苍暮,立马凑到跟前询问:“你一行人此前出去可是兴高采烈的,而今却皆携着一身火气回来。可是你闯出何篓子,惹得其余三人不悦?”
    “此事我该如何告知于你……。”苍暮低头偷窥其余人的面色,心里不由再咯噔一下,深知谢卿姒今儿确实彻底恼怒。他赶忙缩到虚悟的身后,以免造成无辜人员的伤亡。
    虚悟见昔日胆大包天的苍暮,如今胆小如鼠的模样,方欲出言调侃一番。但顺着他的视线瞧去,亦是知此事不妙,得尽早解决。
    于是,和尚赶忙揪住畏缩的少年郎,二人走到角落窃窃私议。
    待饭菜凉透,已不知到何时,他一老一少终于交代清楚以后。虚悟不由分说的便欲挠头,而碰到空无一发的头顶,方才尴尬的收回手。
    如若此刻是谢卿姒与空竺闹矛盾,他尚且可以凭借长者的身份,出言训诫几句。但现当今虚空亦涉及其中,虚悟可不敢去掺和他的事儿,否则他亦是被冷眼训斥。
    正当他屋内的众人,皆各怀心思之时。谢卿姒藏在衣裳里的纤纤细手,便使劲的掐自个。
    随之,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便梨花带雨的哭啼不止,而口中仍喋喋不休的怪责:“我自离开朝武帝国以后,便经历旧疾复发,再到在秘境之中惨遭贼人的暗害。接踵而来的事儿,早已令我身心交瘁,痛不欲生。”
    “但我一经苏醒便去寻虚空叙旧,谁知,你竟然纵容残害我的凶手,令其逃脱生天。他日,她定得卷土重来,再次陷我于险境之中,而我只得拖着颓败的身体迎击。”
    谢卿姒的话可谓是句句诛心,倘若在其他的情况之下,大概在场之人皆被诓骗进去。
    但此时除却猫生随她哭得惨绝人寰,以及同样戏精的苍暮扑到她的面前,眼红落泪。
    其余人可是泰然处之的坐着,谢卿姒未听到四周的人有所行动。她只得以手帕掩面示意苍暮,他此番反应甚是虚假,令其真实些。
    她二人搞笑的配合,令空竺真欲训斥一顿。但谢卿姒的话,亦是无形之中落入几人的心坎里。佛子一时无言,只伸出手为她擦拭眼泪,顺势再为其输送灵力。
    虚空虽未正眼瞧谢卿姒的闹腾,但是以他的修为,她的一举一动皆可落入他眼底。他与空竺别无二致,明知她一连串的行为,只欲泄气,却不免亦有所动容。
    早前空竺在得到秘方,便将携谢卿姒到各界求取药材,其实虚空早已得知此事。但他却一如既往地独自在外修为,但并非是他不愿助一臂之力,而是他二人的命数奇特。
    旁人强行插手不得,可现如今妖邪之力已经成为世人的心头大患,她体内的妖力极为诡异。
    虚空亦成为局中人,甚至可言,因出事之人是谢卿姒,他早已身在其中。此劫难,亦是他的劫数,再无处躲避。
    随即修仙界人人敬仰的前辈,面容似垂垂老矣的长者起身走至谢卿姒面前。
    他一手执佛珠,一手拿走空竺的白帕,亲自替她拭泪,谆谆教诲道:“阿姒,从你幼时随空竺到寺中,我便见证你磕磕绊绊的长大。甚至我常认为,你比之他更具佛心,但可惜不适宜佛修。”
    不止是谢卿姒,甚至是包括空竺、虚悟等人在内皆面带不解,不知他突如其来的此番话是何意。
    可虚空却并未解释,只是放下白帕子,起身走至木窗前。他再次恢复以往高僧之姿,恍若方才之事从未有过。
    在众人一头雾水之际,虚空一边闭眼捻珠,一边缓缓道来:“你自出生之日,便注定以常人不同。甚至可以言,我可窥出空竺的命格一二,但你的却似被一团迷雾遮掩住,令我无从得知。”
    “未知的一切,早已注定你的一生在其中摸索前行。旁人始终无法助你脱离苦海,唯有你自身在此修行之路,心志坚定,不畏险恶,不屈服于困境之中,方可得大道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