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他问。
就将他担忧之事说了出来:“魔花会激起人正处于的最强烈的情绪和欲|望,檀乐走时,应该是愤怒和不甘居多,这样的情绪,若道心当真正气,是不会走火入魔的。”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凌浅的声音很轻。
宗洲揉揉他的肩背,为他缓解焦虑所致的酸痛,温声劝说道:“人各有命,你都不强求自身的命数,何不放下些肩上的重担,也让他们为自己的命数努力承担些。”
“可是……”凌浅话一出口。
宗洲就将食指按在他唇上,“我知道,又是你师尊教你该承担所有压力,我不指责他意欲何为,但你,如今怀着身孕,太过于忧心,会对孩子不好。”
凌浅是能为孩子着想的。
宗洲眼见他不反驳,就又说了些孕期的要事,“听说怀孕的人,若总是心绪不宁,孩子一出生,就会皱皱巴巴的,特别丑。”
“真的会吗?”凌浅赶紧将手覆上肚子,也是真信了两个人容貌上乘的人,会生出丑孩子。
“当然是真的,”谁家孩子刚出生不是皱皱的,宗洲一脸认真,“你想想,你当初带我离开这里,可不是走了那道门,我记得你是用了黑龙的鳞片,转眼就带我到了海岸边。”
“檀乐是黑龙的儿子,他能打开魔门进来,也许就能原路出去,再不济,他也比我们现在强,我们可没他有可能手握黑龙鳞片。”
凌浅眨眨眼,只觉这话说得很在理。
他坐直了些,抬头看了眼日月,喃喃道:“这该怎么出去才好?”
“不出去。”宗洲淡然一言。
凌浅登时睁圆了眼睛。
却见宗洲抬手指向太阳处,满目自信,道:“月亮通往魔界,太阳或许能通往仙界,你说,仙魔交界处,会不会有你师尊修复的天柱。”
“这是你猜的吗?”凌浅想都不敢这样天马行空的想。
“万事万物,猜测未必不是起源,这魔花之渊是魔界的第一重门,天柱也可能是仙界的第一级台阶,”宗洲无论说什么,都有着让人信服的底气,“出去的路也是得找的,小浅可愿意陪我向着光明处走一遭?”
凌浅轻声道:“明明是你陪我,你总是这么好,我要是以后学会顺杆爬了怎么好。”
“我盼着你早习惯缠着我这棵大树呢。”
宗洲细瞧着他,温情脉脉,瞧得他本就被魔花勾起了欲,更是难以自控地脸热起来。
一见他双手遮了脸。
更是坏心地用唇蹭着他的手背,那沉醉的嗓音,似是宗洲才是受了魔花燃情的人,“故地重游,也该让你验证一下,我给你的回忆是不是真的。”
“会被人看见的。”凌浅此话显然不是不想要,只将不能要说成是怕人撞破好事。
宗洲扯开他的衣带,语气正经,道:“养胎要紧。”
鲛人祭司说过,鲛珠喜欢恩爱,越是与孩子的生父黏黏糊糊,越是被滋养得好。
可这里到底是幕天席地,没有半点遮掩。
凌浅半推半就抓住宗洲的手,脸红着说:“我说害怕,是真的,要是被人瞧见,我只怕是能吓疯。”
可他的反应做不得假,是能被身上人清清楚楚瞧见的。
宗洲不停手,只随意扯下外衣扬手一挥舞,一个不属于此地的星空就将他二人笼罩,星辉熠熠,遮掩一对有情人交|叠的身躯。
落雨般的声响连绵不绝,似呼吸,似重石沉入湖泽。
故地重游,才知清醒,更得妙趣。
……
……
甜梦醒来时,凌浅微微一抬手,便被宗洲温柔扶起,让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怀里。
“再睡一会儿?”宗洲关心劝说。
凌浅却是捏了捏颈上佩戴的红玉珊瑚,略微沙哑的声音,柔柔地说:“我身子没有不适,应该是有这珊瑚护佑的缘故,好像感觉魔气也淡了。”
“小家伙在你肚子里还好吗?”宗洲可算想起这快活事是为安胎,而不是惊扰胎儿了。
凌浅推开这人贴上自己肚子的手,赧颜说着:“我喊你慢些,轻些,没见你顾忌着他们好不好。”
“情不自禁嘛,”宗洲摘下一朵紫色的魔花,示与他细瞧,“都是这花不好,你这样自律的人都情动,更何况我这种随心所欲惯了的。”
若是从前,凌浅听人犯了错,还说成花的错处,必然不会顺着胡说。
可他如今偏生是听这人说什么都开心。
这开心是压抑不住的甜蜜笑容。
他玉白透粉的指尖绞着宗洲玄色的衣带,低低的声音,又软又绵:“那你以后少些随心所欲。”
这可比严辞劝说,有用的多。
宗洲显眼地笑得心满意足,再将手贴上他的肚子,道:“盼他们早些出生,我也该让你试试,我真正随心所欲的厉害。”
……
第34章 有孕五月
走在魔花之渊,就如一粒细沙投入汪洋大海,分明推算日子,淌游了近四十个日夜,可身边景致却是丝毫未变。
瞧得久了,再妖娆的花海,都让人瞧着腻味。
凌浅本还想在见师尊时,用衣物遮掩肚子,可如今就算笼上一件斗篷,也能瞧出身形有异。
“这是不是就是凡人说的鬼打墙,”凌浅没趣地拨了拨紫色的花丛,“好歹你能一念行万里,怎么走了这么久,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