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幕属于自己。
熟悉的柑橘调香水闯进鼻腔,宁稚安侧头望去,撞进季昭然浓墨揉成的一双眼。
季昭然来得比他晚很多,却不见风尘仆仆,迈上台阶,季昭然勾了下宁稚安手心。
宁稚安借着衣袖的遮挡攥住季昭然手指,嘴上还要煞有介事地说:“季老师,好久不见。”
季昭然远眺着繁密的灯海,配合道:“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宁稚安:“还不错。”
“……”周唯鱼:“啊?”
他停住去凑话的脚步,叼着烟问旁边的工作人员:“这俩人是干嘛呢?”
难道真以为还有人不知道他们关系吗???封杀陈海的电话可是季昭然助理亲自打的,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了吧。
“不知道,你说谁呢啊?”副导演环顾四周:“我就看见一对装子。”
周唯鱼:“呸!”
这是宁稚安在抄袭风波后第一次公开露面,这么大的话题与流量,媒体难免想在这上面做文章,但都被季昭然和周唯鱼软硬兼施地挡了回去。
在采访最后,宁稚安对着粉丝的方向落落大方地说:“我知道很多人好奇我还会不会写下去,答案是会。”
他鞠了一躬:“但请大家不要等我,也不要抱有太大期待,把这份喜爱分给更多的,凭着热爱勤耕不辍的人。”
粉丝台响起经久的掌声与欢叫。
活动结束后,宁稚安从停车场出来。他落下小半截车窗,只露出一双清透的眼睛,对等待在酒店门口的粉丝们激动地摆了摆手:“大家快点回去,注意安全!”
目送着保姆车缓缓汇入车流,一群粉丝一脸懵逼地讨论。
“我没看错吧?宁宁旁边是不是有个人?”
“大概,似乎……是……”
一群粉丝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不应该啊……季昭然的车不是先走了吗?!”一道声音打破沉默,忽竟还透着几分欣喜。
“……姐妹,你暴露了。”
“哦哦,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
宽阔的车厢里,季昭然斜睨按在自己侧脸上的半截手腕,不急不躁地问:“我能起来了?”
“再等等,她们可是很警觉的。”宁稚安做贼似的盯着后挡风玻璃。
季昭然脸贴着对方凉滑的西裤布料,也不生气,耐心地向他请教:“我需要等多久?”
季昭然还在宁稚安家里“养伤”,活动结束自然而然要求跟宁稚安同车回家。宁稚安耳根软,非常昏聩地就纵容了季昭然。
季昭然还好心提醒要跟粉丝打招呼,要不然她们会很失落……但季昭然自己也没想到,会被宁稚安扣着脑袋直接按腿上。
“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宁稚安满脸担忧,忍不住疑神疑鬼道:“为什么笑得那么诡异啊。”
车都开出去八百米远了,宁稚安能看清什么,无非是做贼心虚自己脑补出来的。
“或许是笑你偷情,还没把情夫藏好?”季昭然提出猜测,为了更可信,还轻浮地朝宁稚安手心吹了一口热气。
宁稚安手心一痒,仓促而慌乱地松开。季昭然白皙的侧脸上被按出一个清晰的手掌印……他手劲儿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宁稚安感觉自己好坏,像个家暴老婆的渣男,好愧疚地说:“对不起,要……要不下次我坐您的车,换您按着我吧。”
“不用,”季昭然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不合适。”
“为什么啊?”宁稚安不明白。
季昭然抬了抬眉:“你想知道?”
宁稚安点了点头,还待说些什么,就见季昭然在明暗交错的光线中缓缓靠近,下一秒耳廓忽然传来细微的刺痛。
季昭然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下,又用温热的吐息与柔软的唇舌覆上。
他用相同的方法扣住宁稚安脸颊,将人转向车窗。“知道吗?”
被掌控的感觉有些陌生,宁稚安忍不住发出很轻的喘气声,明明只是亲密的动作,他却有一种喉咙被扼住的错觉。
窗外是错落划过的夜,季昭然在他耳边轻轻吐息。
“刚才从那看过来,像是我在给你口。”
*
宣传活动做的很成功,虽然宁稚安没吐露太多剧组之外的事情,但光季昭然和宁稚安这两个名字就已经足够媒体发挥。
周唯鱼心情非常不错,当晚通过微信给宁稚安转账发来大红包:去去晦气。
宁稚安迅速收下,为了表示诚意,回给周唯鱼五种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周唯鱼盯着手机,总觉得宁稚安这五个谢谢老板透着点超然物外的意思。
周唯鱼不信邪,又给宁稚安转了一大笔。
宁稚安:谢谢周导,以后有什么吩咐直接招呼小宁。
那周唯鱼可就不客气了:小宁,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每年给自己烧一笔纸钱,你帮我收着,有精力还可以做笔理财。等我死了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宁稚安沉吟片刻,稳重道:那我要问问怀特。
周唯鱼:[转账]快问。
宁稚安把聊天记录截屏,转发给了怀特。
怀特很快回复:理论上可行,但是大大你要先来阴间开户,才能收到周导的钱。
宁稚安非常不想去阴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