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是刚送到嘴边,他就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但却仍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吃了进去。
青女一直在用余光偷窥他的动作,见此景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重苍嫣然一笑道:“来,重公子,你也尝尝我爹爹的手艺。”
重苍未置一词,对夹到眼前的饭菜也不理会,倒是侧头对楚昱低声关切道:“还觉得合口味吗?”
微热的气息洒在耳廓上,楚昱隐约间好像又闻到了那股草木冷香味,眉梢动了动,他漫不经心地扒拉着眼前的饭菜,道:“一般吧,勉强能入口,比起家里厨子可是差的远了。”
顿了顿,又叹道:“但谁叫出门在外呢,粗野人家的饭食,也就这样了。”
青女在一旁听得咬牙切齿,灵动的双瞳恨不能喷出火来,暗骂道:贱妇,等会儿叫你好看。
“委屈你了。”再看重苍,他闻言后却是没有丝毫不耐,眼中带着淡淡的柔意道:“等回到家中,夫君定然任你予取予求。”
楚昱漠然的点点头,青女的脸庞却是有些扭曲,良晌才挤出一丝笑意来,不太自然地问道:“说起来,还不知重公子家中是做什么的?”
桌上的灯油发出噼啪一声响,重苍还未说什么,楚昱就先放下筷子,嗤笑一声道:“他能是做什么的?原也不过是个山野匹夫,靠着两把子力气混饭吃,要不是攀上我,受了我们家的抬举,他还能被你称得上一声公子?呵呵……”
重苍:“………”
楚昱的戏瘾上来谁也接不住,妖主大人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设定,倒是青女为他鸣不平,对一脸暴发户作态的楚昱娇声埋怨道:“楚姑娘,你怎么能如此说你的夫君呢?”
“谁告诉你他是我夫君的?”谁知楚昱不慌不忙地一挑眉,盛气凌人道。
青女登时噎住,结巴道:“难……难道不是吗?刚才重公子也说了……”
“那不过是嘴上的情趣罢了。”
楚昱一副‘蠢丫头,你还是太天真’的过来人模样,眼梢微微上挑地笑着,转身双臂轻柔地勾住了重苍的脖颈,颦笑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糜烂风情,启口道:“其实他是我的姘头,可以说是为了我抛家弃子,连刚成亲的老婆都不要了,是吧?”
“什……什么?”青女目瞪口呆。
搭在后颈处的指尖触感微凉,重苍眯了眯眼,压住心头的悸动,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有些无奈道:“楚楚,别闹了。”
本是有些宠溺的语气,也算是接住了戏,但谁想楚昱听了后,眼神却霎时凌厉起来,冷笑着质问道:“哼!怎么,不让我说了?当初你在我面前不是指天画地说得可好了吗?怎么现在心疼了!?知道后悔了?你是不是已经烦了我,想和你老婆回去过日子了!?”
重苍:“………”
妖主大人显然招架不住如此崎岖曲折的剧情,在一声声诘问中安静如鸡,但楚昱却犹觉不够,愤然地一把推开他,阴阳怪气道:“怪不得昨天晚上你还叫了他的名字,说是口误,可如今看来,是不是情难自禁呐!啊?”
“天……”青女难以置信的捂住嘴,满脸通红。
而一声低沉的回答就在这时突兀响起:“没错。”
被平白怼了半晌,妖主大人似乎终于在沉默中打通了任督二脉,他在楚昱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忽然抬头目光如炬道:“我就是情难自禁,因为楚昱他终归是我的结发妻子,我又怎么能不想他?”
这回轮到楚昱卡壳了,他眼角抽搐,憋了半晌才酝酿出情绪来,重装上阵道:“我就知道——”
“但是那些都是过去了!”重苍猝然打断,说着就猛地起身攥住他的双肩,黑眸深邃无比道:“现在我心头唯一牵挂的人就只有你。”
“呃……”楚昱到嘴的斥责这下全被堵了回去,生生转化为强烈的不满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朝三暮四的……”
青女:“………”
“自然是因为他的容颜及不上你的万一。”重苍边说边凑近他,近到几乎可以看清,他浓密眼睫下的淡淡阴影。
“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吧?”楚昱这下彻底不悦了起来:“我可听说人家出身高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配你个山野里的破落户还不绰绰有余?”
重苍捏住他的下巴,对答如流道:“那不过是谎言,其实他根本不通琴律,只是会拉两手二胡罢了。”
“那也是门手艺,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家!!”楚昱怒道。
“嘘——”重苍忽然声音暗哑,探出拇指,指腹重重碾过他柔软的嘴唇道:“因为他在床笫间能给我的欢愉……远远比不上你能给我的分毫。”
楚昱:“………”
砰的一声打断了满室旖旎,是青女夺门而出的声响,重苍却好似还沉浸在情景中,紧攥着楚昱不放,深如幽潭的黑眸仿佛能摄人心魄,楚昱只是与其对视了半晌就受不住了,难堪地转过头,涩声道:“够了,她已经走了……”
“求我,就放开。”重苍低沉道:“就像那天一样……”
随着他带着引诱的话语,滚烫灼人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楚昱顿时恼羞成怒,一掌挥过去:“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啪。
清脆的一声响,重苍微微侧过头去,室内的空气陡然变得僵硬,楚昱立时呼吸一窒,紧张得喉结滚动,然而还未等他想好缓和气氛的言辞,重苍却先一步动了,他抽回垫在楚昱后腰上的手掌,忽然从上面变出一本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