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薄唇如刃,沾染着诡异的水迹,将脱力失神的他搂入怀中,细细吮吻,慢慢搓揉。
待他入眠不久,被彼岸花纹遮盖的眼底才露出几分疲态,深深睡去。
沈临鱼梦中心有余悸地发颤。
徐晏似有所感,手在他背后拍了拍,双腿夹着他滚烫的圆脚趾安抚地揉了揉。
翌日沈临鱼醒来,床榻冰凉,腿间还有黏腻之感,徐晏一反常态,连给他换衣洗漱都忘了。
是忘了,还是逐渐腻了。
毕竟昨夜连碰他都无甚兴致……
沈临鱼呆坐在床榻,一身狼藉。
孟婆敲门而入,便看见一幅春色,她暗叹情爱养人,原本活泼可爱的仙君,竟也染上了几分媚骨之意,面色桃红,衣衫半敞开,直教人血脉贲张。
孟婆摇摇头,啧,怪不得把鬼王迷成那副鬼样子,连大计都抛诸脑后。
孟婆放下换洗衣服和汤池的钥匙,便要离去,背后传来沈临鱼询问的声音,“孟婆你在酆都万年,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孟婆愣了下,许多往事涌上心头,“自是有的。”
“你恨吗?”
孟婆白发微扬,她释然的笑了下,“都是过往云烟了。”
沈临鱼抬眸看了看她,意识到,情爱一事,无论多么轰轰烈烈,也终会沦为过往云烟。
沈临鱼说:“阴魂鞭笞好疼,我不想再疼了……”
孟婆笑了下,“有鬼王在,不会让仙君疼的。”
可他所有的疼,分明皆由徐晏而生。
沈临鱼去了汤池沐浴,换了齐整的青衫白衣,头上别着一枝梨花木簪,然后推开了鬼王殿门。
绕在他手指的白丝立即蹦了起来,试图阻拦他,但他伸手摸了摸白丝,白丝便安心躺平,左右也出不去鬼门关,罢了罢了,仙君可都摸我了!
白丝绞成了麻花一团。
沈临鱼闲步到苍离苑,他眼下被徐晏所制,身上半分灵气也无,让人察觉不到。
但沈临鱼一见到游光时,眼前还是浮现了他一剑穿入徐晏胸口的模样,宛如凌迟之痛。
他痛的头冒虚汗,靠在墙边无声喘息。
却听到里头传来窃窃私语。
“游光我不让你出门,你会不会怪我?”鬼灯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烧的一地都是。
游光剑连忙将他搂入怀中,“你也是怕我被鬼气所染,伤了根本,我又岂会责你。”
鬼灯低着头不敢看他,只说道:“鬼王而今也醒了,婆婆也不需我帮忙,游光,过两日交接完奈何桥之事,我便同你去极昼湖,一辈子也不离开。”
游光抬起他的头,看着他真正的容颜,瘦瘦小小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游光吻了吻他眉心,“你不是不能长待人间?”
“鬼王找到了破解之法,说会帮我的……”鬼灯手舞足蹈起来,“鬼王和婆婆可厉害了,之前一道符,我就能在人间带上几十年呢!”
游光宠溺的捏了捏他鼻尖,眼底都是细碎的光。
窗外轻纱吹过,遮去视线。
沈临鱼伫立片刻,他在门口的枯木上悬挂一张纸笺,转身离去。
他是天底下最不称职的剑主,没能带着它一战成名,没能带着他看遍六界,唯一能做的事,竟也只剩下这张纸笺了。
沈临鱼低着头回到鬼王殿,轻轻唤了声,“万重阎。”
那人几乎是瞬间便出现了。
“仙君可是想好了?”
沈临鱼坚定道:“是。”
万重阎阴邪大笑,直道大仇得报,他说:“阴月阴日未时,日昳之际,你带他去忘川,折一株彼岸花,吾保证你脱离苦海。”
阴月,那就是下个月了。
沈临鱼:“为何要折彼岸花?”
“你可见徐晏脸上红纹,那便是他帮孟婆解除炉鼎之契的代价。”
“你与孟婆还曾结炉鼎之契?”沈临鱼错愕。
万重阎一贯嚣张的情绪突然沉寂了,许久之后才道一句,“是互为炉鼎。”
沈临鱼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此时却很想知道,为何万重阎身为鬼王都甘愿结炉鼎之契,最后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两人明明有情,相互扶持,也会兵戈相向。
万重阎怨毒,“若不是徐野种挑拨离间,孟婆怎会如此待吾!狼子野心,吾今日便要他把曾经苦果,都尝一遍!”
沈临鱼抿唇,“我怎知你不会害我?”
“吾万重阎虽然手段凶残,但说出过得话,还未曾失信过!”
除了一件事……
沈临鱼受剑仙战神教诲,自也不是好糊弄的,他道:“你若不能全盘托出,我信不过你。”
万重阎犹豫了下,但见他耳上真话五蕴环,便放下防备之心,“彼岸花是魂魄所生,他折下彼岸花时吾便会施法将炉鼎之契过到彼岸花上,在如他一般种到可信之人身上,彼岸花常开不败,炉鼎自也不会受其影响。”
“你只要在未时,将他困于忘川,吾自能取他性命。”
沈临鱼依旧如常,只要徐晏不来,他就在枝头上看着鬼生百态,看久了也不觉得面目可憎了,有时候骷髅鲲鹏也会偷偷来找他玩。
突然出现在树上吓他一跳。
沈临鱼捏着他颌骨说,“你不去徐晏跟前晃,找我做什么?”
“唔唔唔”它说不出人言,但显然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