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怪物,叫做陆离。
然那个陆离虽得了奖赏,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无知无觉。
容蕊又想,以心脏为食,只怕并非常人。这个华服男子,又是个什么人物?
容蕊心中的华服男子,此时又看了看地上的容蕊,虽说是大补,但一天增益太多,他还是吃不消。怕自己忍不住又想喝她的血,于是只能有些不舍地跟陆离说:“你将她带下去吧,好好养着。”
陆离看了一眼被它折断手脚的容蕊,僵硬地弯下身子,将她扛在身上跃了出去。
陆离接收了天君“好好养着”的使命,先帮她把折了的手脚恢复,然后将她扔到了一个笼子里面。
容蕊被它三番几次的扔来扔去,疼得直咧嘴。她的手脚一恢复,立刻就想蹿出去逃走。
可陆离动作更快,直接将她锁在了笼子里。
她逃不出去,只能泄气地蹲在笼子里,一双乌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它。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个叫陆离的怪物只怕已经被容蕊千刀万剐了。
而陆离却似乎感受不到容蕊的目光,只是给她的笼子里放了水,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似乎是让她喝水。
她看了眼那个碗里的水,一动不动。
陆离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动作。于是不再管她,转身僵直着跃走了。
容蕊看着它跳跃的姿势,再次确定它绝非活人,更像僵尸。
转念又想,按那个男子说的,她好像也不是人,而是尸煞。但尸煞又是什么呢?这些东西,也是尸煞吗?
她摸摸自己的心口,那里的心脏是跳动着的,这不是应该是活着的象征吗?
可她不会忘记,在生死关头,自己的指甲暴涨,那绝不是常人应该有的刀刃般尖利的指甲。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此时自己的指甲短短的透着粉色,圆润可爱,不复之前的尖利恐怖。
然她闭上眼睛,心随意动,再次睁眼时,指甲果然变长了,且锋利如刀。
她到底是什么?
有心跳,身体也是温热的,但却有着常人绝不可能有的利甲……
仔细端详了自己地指甲半天,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暂时收了锋利,转而抬头看看这里的环境。
容蕊发现,她不是唯一一个被“饲养”的,这好像是个园子,养着各种各样的动物,有的她认得,如白孔雀,金丝猴,也有的她不认得,比如狗头猫身的,有的长得像羊却只有一个角在正中间的。它们都被关在笼子里,和自己一样,笼子里还放了吃食和饮水碗。
她一时无语……
白日里的乱葬岗不复夜间的可怖。
但寻常人还是不敢靠近。
然出人意料的是,此时的坟岗却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在翻找着什么。
过了许久,似乎一无所获,只能翻身上马,离开了坟岗。
抗争
陆离第二天来看容蕊的时候,她正蜷着身子假寐。
它看了一眼完全没动的水碗,将笼门打开,拽着她的头发将容蕊拉到外面。
容蕊迷迷糊糊的觉得头皮一疼,睁开了眼,就看到一张青白的脸。脸的主人一贯的面无表情,将她拉了过来,另一只手上拿了一把银质的小刀。
容蕊立刻察觉到了危险,她露出獠牙,喉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然陆离却不顾她的挣扎,僵直的手臂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拨了拨她的头发,让胸口露出来。
容蕊的指甲再一次变得尖利,嵌入了陆离的手臂。然而他并不像容蕊一般有知觉,丝毫没有反应,继续拿着刀子,在她心口的位置上又割了一刀。
容蕊本就被掐的两眼发黑,此时干脆疼得不省人事了。
陆离依然没有注意到它的情况,机械地拿着琉璃茶盏,扣在她的心口上。不一会儿,血又装满了杯子。
之后它从衣服里掏出药膏,用青黑的指头沾了些药,往容蕊的身上抹了抹,看血止住,便将她扔了,端着杯子去了大殿。
陆离进来的时候,天君正躺在侍女的腿上,就着侍女的芊芊素手吃着葡萄。
一看到来人,他立刻直起身体,推开在自己身边服侍的婢女,迫不及待地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随后啧了啧嘴。
他回味了一下,原本享受的表情一顿,眉头逐渐皱起:“不对呀,不对呀!这味道,可没昨天的好喝。”
他看了眼陆离,无形的压力迫得它跪在了地上,丝毫反抗不得。
天君缓步走下卧榻来到陆离面前。用食指抵住了它的额头,通过这样的方法查看它所看到的。
似乎看到了有趣的画面,他夸张地拍了拍额头,笑道:“我倒是忘了,尸煞和人几乎无二致,这样把她当动物养着,会影响口感。” 说着收回了手,陆离原本就青白的脸此时更加青白了。
不过天君当然不会在意这些。
陆离只是一具无知无觉的跳尸,于他来说不过是工具。
“给她找件衣服。若是敢逃,你就把她的腿打折。”
虽然这样可能也会影响口感,但是总好过没得吃的好。
他没有心情去照料这个尸煞,既然是陆离找回来的,自然由它负责。
陆离领了命令,再次跃了出去。
天君屏退侍女,开始消化容蕊血中的阴寒之气。
容蕊睁开眼的下一刻,就敏锐地发现她已经不在那个笼子里了。而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一双凉凉的手握住。她浑身一颤,鲤鱼打挺,像猫一样弓起身子,瞪视着眼前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