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你。”将离冷冰冰地说。
真难想象,他就是用这种半点温度都没有的态度,和她做了一夜,仿佛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岚月起身,将离拽住她手,道,“你应该不希望我用上铁链。”
当然不!
岚月眼泪憋在眼角,将离嘴角微微上扬,道,“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将你拷在床上,看你还往哪去?还会像这次一样,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岚月:“……”
确定无误了师父一定是魔鬼变的。
她刚穿好衣裳,便有人进来,将离一拂袖,清廖剑出鞘,对准门口刺过去!
佛花半只脚进了屋,仰着脖子避开了这一剑,清廖剑横插在门柱上。
岚月:好凶!
将离道,“你不知道进本王的屋,要人通传吗?”
佛花拢着袖子,道,“求见新王。”
将离冷哼,“进。”
佛花取下清廖剑,进了殿,将剑放在一旁,头虽然低着,眼神却忍不住朝岚月看过去。
岚月被看得怪别扭,她用头发遮了遮脖子上的痕迹,但似乎怎么都盖不住,手臂上的痕迹也非常明显,便索性起身,正欲离开。
“你坐着。”将离命令道,“哪里都不许去。”
岚月气急了,她家里的事一大堆,连岚星儿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会子被将离私下囚禁,算个什么事啊?!
将离侧目看她,这一眼将岚月吓得不轻,她重新坐下,别过脸,没去看他。
佛花笑了笑,道,“岚王有你亲自看守,这下也不用我操心了。”
将离:“本就与你无关,我的徒弟,只能由我来玩弄。”
他连对佛花都这个态度,天下间能有几个人入得了他的眼?
佛花对此并不在意,他点头,道,“如今我的三千影卫,都凭你差遣,是时候,该拿下长安了。”
将离道,“你要哪种拿下?”
“血洗长安。”佛花露出祥和的笑容,道,“我要让天下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尝遍恐惧和灾难。”
将离:“凭你的三千影卫,难道不可以吗?”
“哈哈哈哈……”佛花道,“开什么玩笑,三千影卫难道不是天下人其中的部分吗?难道他们不该去死吗?”
将离轻声一笑。
佛花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知道你在鲜卑神山下,藏了一手,是时候该让他们露面了。”
“那不叫藏了一手,只是无处安置罢了。”将离道,“也罢,天下与我,又有何干系呢?左右不过是颠覆重来罢了,不过是一个至尊之位,又有何难?”
佛花:“如此,甚合我意。”
寥寥几句,两人之间再没别的可说,佛花走之前,又看了岚月一眼,对将离道,“都说你宝贝这个徒弟,倒也不然呐。”
将离无话。
佛花道,“你不心疼,我都替你心疼了。”
将离面无表情,“滚。”
逐走佛花,将离再没和她说一句话,径直出了屋。
浑身酸痛,饱受打击,岚月躺在那张囚禁她的床上,身体知觉和意识一并,逐渐麻木。
“这是给你的解药,定期服下。”出了屋,将离与洛梅道,“她会调的药,我也会。”
洛梅略显诧异,接过药,道,“我以为,佛花会将岚王囚禁起来,以此威胁你。”
“他也许想过,但现在不会了。”将离道,“月儿在我手里,很安全,与你的约定,变了,你若听我的,按我的要求做,我会定期给你解药,中间若有什么岔子,你那小情人皇帝的命,便保不住了。”
第79章
“不错,这次你很听话。”将离道,“至少没有到处乱走。”
听到将离的声音,岚月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往床里头缩进了些。
将离一把捞起她,让她枕在自己膝上,摸了摸她头顶。
岚月将头埋在他腿上,像受伤的小兽一样,轻轻发抖。
“真是可怜,我的徒儿。”将离手指钻入她头发里面,一簇一簇把玩着,面无表情地说,“早些听我的,就不会吃这么多苦头了。”
岚月实在是没有力气反抗了,纵然心里恨得要死,她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占据她身体和灵魂的人,是她苦苦求来的,十年如一日,杀了无数修士,踏遍四海八荒,求来血咒之术,用自己的一半修为和终身监/禁,换取他的重生。
如今他更是残忍割断了岚月对他的禁锢,权威和感情操控都驾驭在她之上,令她饱受煎熬。
既爱他,又恨他,怕他,怜惜他,心疼他,又巴不得了结他。
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只余下无限恐惧,对于叵测将来的恐惧,对于噩梦和深渊的恐惧,对于心上人扑朔迷离的感情的恐惧……
眼角泪水无声地滑出。
将离像放置物件一样,将她放回床上,唤来数名宫女。
“给岚王好好擦洗,脸上,腿上,都好好擦干净。”
一排小宫女毕恭毕敬,道,“是。”
“给她弄点吃的,喂她吃下,看好她,别让她离开房间。”
吩咐完一切,将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再次离开了房间。
宫女们答了是,然后开始忙碌,烧水的烧水,熬汤的熬汤,将扔在地上、被撕碎的那件衣收拾走,又给他们换了床单和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