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烨天君以为她是羞涩,也没在意,笑了笑:“云儿,你陪她出去走走吧,先在天玄峰为她寻一处洞府暂住,等你们成亲后再搬到一起。”
褚云倾道:“谨遵师父之命。”
书言道:“天君,晚辈有一事想单独向你禀报。”
褚云倾立刻看了她一眼,书言知他以为自己是要向莱烨天君提解除婚约之事,并未理会。
莱烨天君笑呵呵道:“好。”
褚云倾默默地退了出去。
莱烨天君问:“何事?”
书言踌躇了片刻,说道:“以晚辈叛徒的身份,这番话大概没什么可信度,晚辈也委实拿不出任何证据,但晚辈还是想跟天君说一声,秦书影很有可能是奸细。”
莱烨天君的神色看起来并无变化,只问了一句:“嗯?”
“玄素师……玄素真人曾向晚辈提到,雾霭峰有奸细。后来……经历了一些事,大约嫌疑是在秦书影和夏侯从渊身上。玄素真人临死前,在晚辈的飞行器上偷偷刻下了一个‘书’字,所以晚辈猜测他说的应该是秦书影。”书言顿了顿,“当然,也可能是指晚辈,一切但凭天君决断。”
莱烨天君点头:“此事本座自会查明。”
“那晚辈先告退了。”
“去吧,云儿应该还在外面等你。”
“……”
褚云倾果真在殿外等候,见到她,若无其事地说道:“天玄峰是天一山最大的山峰,虽说弟子众多,但洞府仍旧充裕。有几处都很幽静,我们去看看。”
书言望着他:“不必了,师父让我三日后去凡人界历练。”
褚云倾颔首:“等你回来住也好,雾霭峰如今已经……”
书言烦闷地打断他:“上次我已同你说过,我们解除婚约。”
“我也说过,我不同意。”
“如果我非要解除呢?”
“那就由两位师父来定夺。”
“……”
书言停下脚步:“我去寻师父了,再见。”
褚云倾道:“很快就会再见。”
书言一边咀嚼着他这句话,一边往峰下走去。其实她并不知该去哪里寻找李靖阳,也没想过要去找他,只是无法跟褚云倾呆在一起,所以才迫不及待地离开。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她忽然记起夏侯从渊。雾霭峰被毁,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安好,两人虽然交情不深,但他当初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救她,这么恩情可不能不放在心上。
雾霭峰已被夷为平地,弟子们暂时被安置在其他几座峰上,书言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夏侯从渊,正要放弃,却见夏侯从渊朝她走来:“书师妹,你在找我?”
书言怔了怔,随即点头:“夏侯师兄,你还好吗?”
夏侯从渊笑了笑:“还好,尊者来的时候,我见事情不对,赶紧逃了。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有经验了嘛。”
书言知他说的第一次指的是褚云倾毁了峰主大殿之事,脸上不由得一红。
夏侯从渊指了指前路:“一起走走?”
书言点头:“好。”
两人并肩前行,夏侯从渊一边走一边说道:“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的七星九转剑法,当时我整个人都被震慑住了。带着杀气的绝美景象,让人不由自主便要沉沦,哪怕死在这招之下,依然会为它着迷。我想,我总算知道剑圣的真正魅力所在了。”
他的语气里对褚云倾充满了崇敬和爱戴,书言想起自己那次近距离观看这套剑法时的情形,眼前似乎还闪烁着那些星星的光芒。而这剑法两次现世,竟都是因为她。
她的心口忽地一疼。
“师妹,你怎么了?”夏侯从渊问。
“没什么?”书言摇摇头,“只是如你一般,敬仰剑圣罢了。”
夏侯从渊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剑圣可是在替你出气呢。”
书言眸色黯了黯,说:“或许只是为了维护正义吧,换做别人,他一样会那么做。对了,夏侯师兄,你如今安置在何处?”
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夏侯从渊却并没有揭穿,而是顺着她的话道:“在凤来峰上,师妹可要去走走?”
书言摇头:“我愧对雾霭峰和摩星峰的一众弟子,就不要去了吧。”
夏侯从渊没有勉强,只说:“此事非你之过,师妹不需太过介怀。”
“嗯。我还未谢过夏侯师兄救命之恩,多谢你。”
“彼此彼此。”
夏侯从渊见书言无意与自己长谈,识趣地告了别。等他离开后,书言在原地惆怅了半晌,随便找了处无人的地方,打坐练起功来。
三日转瞬即逝,她站起身,往掌门大殿走去。
莱烨天君和褚云倾都不在,只有李靖阳状似无聊地坐在殿里等她。她上前叫道:“师父。”李靖阳点头:“走吧。”
李靖阳依旧是驾云,书言和他站在一起,耳边冷风嗖嗖地吹,不知怎地,心里竟涌起一股不安。
这种不安在两人到达凡人界时更加强烈,她不由得扯了扯李靖阳的袖子:“师父,我们这次是去什么地方?”
李靖阳看也不看她:“不是我们去,是你一个人去。”
书言一惊:“师父何出此言?”
“为师说过要责罚你,难不成还要陪着你一起受罚?那到底是罚你,还是罚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