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是外出了一段时间,”阮潇措辞了一番,“他有些事情要……处理。”
“哦?可是近来有妖邪作祟?”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师尊只说受到长老邀请,去商谈些事情。”阮潇尽量委婉道。
毕竟盛云起是隐姓埋名去和黑市头子谈生意,谈的嘛还是他们这龙涎草beta的生意。
她见宁徵似是疑惑,补充道:“师尊说好今日归来,师兄若有空不如与我一同回去看看。”
“正有此意。”宁徵颔首道。
此时正值空山新雨,清风拂过层叠峰峦,也吹下了叶片上的第一滴露水。
阮潇与宁徵御剑而行,脑子里却仍在想着山上没完成的那台新型偃甲兽。趁着不忙,她将过去的所有指令符文都做了一次升级,简化了许多不必要的地方。
在完成了上次雷州的一大笔订单后,暮朝峰在过去的一个月内暂时还没有收到新的订单。阮潇只完成了给玄天峰的一台柯西,余下的任务就只还有一样宴月峰想要定做的偃甲兽。
其余的山门甚至外界的门派多有人前来探听,宣传册更新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回应。想必也是在观望。
毕竟一台偃甲兽价值不菲,且只能买一个。
想到这里,阮潇又苦恼了起来。这样下去,得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一个小目标啊?
“说起来,我很久没有吃过暮朝峰的小食堂了,不知今日可否有这个荣幸?阮师妹,你在听吗?”
宁徵打断了阮潇的思绪。
“宁师兄,”阮潇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因为师尊外出的缘故,小食堂暂时关闭了。如若师兄想吃,可以让息然烧点汤。”
正说着,二人已经回到了暮朝峰。
戴着面具的少年正盘腿坐在棋盘上,出神地望着远方连绵的雪峰。一只雪白的兔子缩在他的怀里,拱了拱少年的手心。耳畔细微的风声传来,他顺势跳了下来,拎起了兔子的耳朵。
宁徵一愣:“这是……?”
息然捧着兔子:“给。”
宁徵惊讶道:“给我的见面礼?”
“宁师兄,这是息然特地养着给白襄的,”阮潇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宁徵的想法,“师兄记得带给她。”
宁徵这才反应过来,从息然手里接过了兔子,忍不住打趣道:“这小子怎么送礼都送到玄天峰的姑娘手上了,简直胆大包天。不过说起来,襄儿前些日子才提到了想养只兔子呢,这里有一只,明觉那儿也养了一只。这回她肯定高兴。”
阮潇一听,差点呛住。
然而息然就跟没听见似的,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张信笺给阮潇。
一看封口处的字迹,就是盛云起。
信里也没说什么,就按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提及了自己这趟外出见了哪些门派的人。什么犟牛山的潘真人,红莲剑宗的梦樵君,天涯居的神剑十六,一大串眼花缭乱的头衔写满了整整三页。
最后再来一句“勿念,万安。”
阮潇随便挑了几个念,越讲到后面,就见宁徵的神情愈发奇怪。
宁徵道:“这倒是有些意外了,犟牛山的潘真人已经闭关三年了,竟然出关了。”
阮潇心里咯噔一声。
“红莲剑宗的梦樵君十年前就从修真界销声匿迹,再无人见过。”
宁徵皱着眉,认真地思索着:“天涯居的神剑十六去年已经羽化,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什么神剑十六,是师兄看错了吧,”阮潇强颜欢笑地试图遮掩过去,“哎,师兄快看,那是不是黎原峰的方向?”
只见剑坪的西北方,峰顶如缺月,一缕黑烟升上了空中,在接触到结界的刹那引起了一片震波。
“出事了。”宁徵皱起眉头,立刻唤来长剑。
黎原峰的山门处,不敢置信的声音从少年瘦弱的身体里传了出来:“不、不可能,明明这个符咒是青川师姐亲自给我的!”
黎原峰的弟子们将少年围在了中间,剑尖雪亮。
而少年的脚下流着一滩黑色的血,一具尸体躺在他的脚边,已然咽了气。
通往山上的长阶缓缓走下了一个身影。楼知樯苍老的声音近乎颤抖:“青川!”
弟子们让出了一条路,楼知樯立刻疾步而去,俯下身触及那名为青川的女弟子鼻息,但无任何反应,早已凉了多时。
“你……说!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楼知樯指着少年,压抑着怒意。
忍冬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欲哭无泪。周围的人都恶狠狠地瞪着他,好像他是凶手一样。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得结巴了起来:“我、我不是……”
“长老,事发时只有他和青川师姐在场,若不是他还有谁?”有个弟子忍不住喊道。
忍冬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真的不是我!不、不信,你们……”
“少废话,你随我去戒律堂走一趟。”楼知樯阴森森地拎着忍冬的衣领,不费丝毫力气就将他提离了地面。
忍冬拼命挣扎,奈何没什么力气,又同门都没来得及告知。戒律堂那个地方可是充满了酷刑,所有被送去的人在去之前就已经被定好了罪。
他害怕极了,嘴里念念有词,一通乱七八糟:“神明在上,上星君有灵,天灵灵地灵灵……”
疏忽风过,拎着他的手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