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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锋利刀刃轻轻一带,就在他喉咙口拖出了一道血痕。
    老板看似挺倔,但在硬茬子面前也怕死,他心里斗争了几秒钟,最终选择妥协。
    “……我是受屠神大人的指示,用外乡人的血肉烹制菜肴作为祭品,或者供附近村镇信仰虔诚的教徒食用。”
    “你店里贴的那张画是屠神?”
    “对。”
    “有些人家门口挂的灯笼是怎么回事?”
    “那是镇宅神,保佑教徒家宅平安的,但据说它的本教徒多数活不过四十岁,它妒心强,还会时常骚扰信仰其他神明的教徒。”
    刚才趴在玻璃上那个鬼脸就是镇宅神,面馆老板信屠神不信镇宅神,所以它来夜半骚扰。
    不过等姜玄月再回过头去的时候,发现鬼脸已经消失了。
    她若有所思转回头来:“你们到底信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神?”
    “据《摩诃图鉴》记载,好像共有十二种,合称诸方阴神。”
    “《摩诃图鉴》在哪?”
    “在……在文常大庙供奉着,一般教徒是看不见的。”
    她点点头:“也就是说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老板大惊失色:“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不是应该饶了我吗?”
    “我说饶了你,是指不让你死前受罪,会给你个痛快。”
    她向来言出必行。
    ……
    齐云肆和赵星海睡到半夜,天花板突然塌了。
    其实塌的不仅是天花板,准确来说,是半边房都塌了,“轰”的一声砖瓦下落,有片碎瓦就砸在齐云肆的枕头边。
    常年接受特训的优秀素质,令齐云肆当场清醒,他迅速起身,顺手扯着赵星海靠上墙壁。
    赵星海也醒了,目睹屋内狼藉一幕,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谁弄的?居然搞出拆房这么大动静!”
    “谁知道,反正跟那面馆老板脱不开干系。”齐云肆反手推开身后窗户,“门走不了了,咱俩跳窗吧,我怕月月有危险。”
    赵星海忍不住吐槽:“她有危险?她不是一直扮演着给别人送去危险的角色吗?”
    “别瞎扯,月月她本质也只是个需要保护的脆弱小姑娘罢了。”
    “?”
    然后等他们来到西边客房时,见某位需要保护的脆弱的姜姓姑娘,正在不紧不慢用床单擦刀。
    在她脚边不远处,面馆老板的尸体就横陈在那里,他定格在一个圆睁双目的惊恐表情,颈侧那道刀口几乎将他身首分离,血溅白墙,并在地面汇聚成泊。
    赵星海被吓了一跳:“干什么呢姜?”
    他问得奇怪,姜玄月倒是答得坦然:“杀人呢。”
    “呃,我知道。”
    “知道你还问个屁。”
    “……”
    赵星海自知无法与她沟通,果断把旁边的齐云肆推了出去。
    齐云肆试探着询问:“月月,这混蛋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他想割我的肉,烹饪了去给屠神做祭品。”
    “卧槽那他死了真活该……等等,屠神是什么?”
    于是姜玄月以最精简的语言,给他们复述了一遍面馆老板的说辞。
    齐云肆听了恍然大悟:“合着刚才把我俩那屋搞塌的是镇宅神?半夜拆房,怪不得叫它们诸方阴神,意思就是专干阴间缺德事儿呗?”
    赵星海压低嗓音:“你这话要是被那些信教徒听见,估计得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他们信他们的,我说我的,谁也别管谁。”
    屋里守着尸体血腥味太重,三人待了一会儿便去院子里透口气,鉴于这座院子已经没主人了,他们决定物尽其用,先把这里当作临时根据地。
    “看看还有哪栋房子没塌,挑间干净点的补个觉。”齐云肆一本正经提议,“月月,为保证安全,咱们仨还是同步行动比较好——你可以和我睡一张床,让老赵打地铺。”
    赵星海:“你沙币吗?”
    姜玄月根本不想理他俩,她提着刀自顾自转身走了,连背影都透出一股子嫌弃。
    赵星海精准评价:“你俩典型的没头脑和不高兴。”
    齐云肆瞥他一眼:“你就不一样了,你只是个普通的电灯泡。”
    “?”
    *
    深更半夜折腾了这么一出意外插曲,好在后半夜风平浪静,三人得以休息到天亮。
    早晨赵星海去后厨溜达了一圈,在地窖屯的蔬菜堆里,发现了好几包用保鲜膜封好的大肉块,也不知是哪位倒霉外乡人被分的尸。
    要用活人性命供奉的神,能是真正的神吗?
    他用炉火焖了几个土豆和红薯当作早饭,吃饭时跟另外两人商量。
    “今天什么安排?要不要去一趟文常大庙,我昨晚听姜说,那里有本《摩诃图鉴》?”
    “不是教徒能进得去吗?”齐云肆啃着土豆思考,“咱们待会儿去找找,看面馆老板家里有没有能证明教徒身份的东西,带着以防万一。”
    “那现在就去呗,土豆在哪不能啃?”
    巧之又巧,在他们把整座院子都翻了一遍之后,还真就在其中一间房的衣柜里,发现了一只黑檀木的小箱子,箱子里叠着好几条黑红相间、图案怪异的丝巾。
    别说,虽然丝巾的图案很抽象,但认真看还是可以辨认出,和面馆那副画上的屠神有点异曲同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