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禅院家。”少女语气加重,“当初你一个人就能强行闯出去,没道理我就不行吧?”
“这可说不准。”禅院甚尔盯着少女漂亮的小脸,露出嘲笑的眼神,“禅院家依靠血脉施展的手段不少。当然,因为我是个完全零咒力的废物,所以那些术式对我同样完全不管用。但你可不一定。”
“天与咒缚真是作弊呀。”织田海音不由发出感慨,心头再一次升起了强烈的研究欲。
“再摸收费。”伏黑甚尔撇了撇嘴,大手攥住在自己胸膛滑过的小手,从对方柔软的指缝间摸出手术刀丢开。
“小气。反正我能给你原样治好的,让我剖开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织田海音被捏了下脸,支支吾吾挣扎着,脸颊有些生气地鼓起来。
少女被咒力强化过的纤细身躯其实蕴含着强大的力道,但和真正的完美肉.体比起来却又相形见绌。
织田海音讨厌大猩猩。真心的。
“别做多余的事,我会忍不住反击。杀掉你怎么办。”伏黑甚尔语气平淡地说,“我又不喜欢打白工。”
“哈?倒是很会说大话啊。”织田海音小脸一黑,毫不犹豫地回怼,“而且你明明就很喜欢打白工啊,口是心非的家伙!”
“怎么说?”伏黑甚尔疑惑了。
“在离开禅院家的那一天,你大闹了一场吧?所以试图阻拦你的术师都被你打了一顿,包括禅院家引以为傲的最强咒术师集团【炳】。”织田海音如数家珍地说。
“你调查得很清楚嘛。”伏黑甚尔没有否认。
“但是,那群被你尽数击败的弱者,经历了惨败之后仍然当着高高在上的禅院贵族。而作为胜利者的你,却犹如丧家之犬,被家族出名、四处流浪、靠着不能见光的手段养活着自己……这不是很奇怪吗?”织田海音真心实意地问,“那个时候,明明已经没有人能抵抗你了。无论是钱也好、咒具也好甚至女人也好,你都唾手可得。结果……你连白送的东西都不要,选择自己出去流浪靠女人收留,你是男菩萨吗?”
伏黑甚尔抽了下嘴角。他试图反驳:“那个垃圾场,留下来待着也不会舒服的。”
织田海音振振有词:“虽然人是垃圾了点。但你不觉得那些咒具、财宝、知识都是无价的吗?”
伏黑甚尔低下头沉思片刻,他的眼神开始变了。他想起因为自己过于强大的肉.体力量而总是不趁手的道具,也想起为了购买能够发挥自己实力的特级咒具,他花了多少个亿——
男人烦躁地啧了一声,立刻改口:“你什么时候动手?我免费帮你一次。”
“条件是禅院家的忌库?”织田海音笑容满面,“想得美。”
男人的脑子比看起来要聪明很多,织田海音并不奇怪他看出一点自己的目的——即使看不出也无所谓。她并不是非要对禅院家怎么样。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后手,都只是为了防备最坏的结果罢了。
而谈到这一步,伏黑甚尔的态度可以确定了。织田海音从一开始找上伏黑甚尔,也只是为了评估……关于这位天与暴君,究竟会不会为了禅院家,而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而评估的结果比她想象得要好得多。
也许这位术师杀手自己都以为他已经不在意了,但很显然,曾经在禅院家的经历是他精神上永不愈合的伤口。下意识的逃避被挑破后,由此释放的那股被否定压抑无数次的憎恨,对织田海音来说,像是个再趁手不过的工具人在对自己招手。
努力一下,说不定能让他倒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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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地下赌场的路上,织田海音坐在性能绝佳的轿车后座,支着下巴看着窗外飞快流逝的风景,耳边是一个年幼的少年喋喋不休的搭话。
“姐姐、姐姐!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努力为你做到的!”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少爷,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危机时刻被少女救下,从那一刻起已经化身成了她的忠实信徒。
“等等,停车。”织田海音忽地直起腰身,冰绿色的瞳孔透着车窗注视着公路外的某一处。
“姐、姐姐?”少年有些惶恐,误以为是自己的多嘴遭到了厌烦。
“有点小麻烦。”织田海音舒展眉宇,随手拍了下少年凑过来的额头,右手已经打开了车门。
轿车在公路上停了下来。
织田海音独自下车,反手关上车门,冲着探出脑袋的小男孩挥了挥手,负责开车的管家立刻懂事地把车开远了。
身为亲身经历过那场灾难的幸存者,管家很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不该普通人掺和。
“选在这个时间吗?真是不懂礼貌的家伙啊。”时至深夜,少女怕冷似的环绕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臂,随着她的动作,一件样式华丽的斗篷随着她的举动从上而下覆盖全身。
织田海音跳上护栏,目光落在盘山公路护栏外的悬崖下。
公路的路灯闪烁不定,深夜的山间萦绕着雾气,底下的浅滩也看不分明。但织田海音分明能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心跳在不断鼓动,几乎能与她共鸣。
“……咒胎?”少女的语气有些微迟疑,但尾音感兴趣地上扬。
第19章
所谓的咒胎,就是孵化状态的特级咒灵。由特定的负面情绪堆砌而成的胚胎,需要经历过如同破蛹成蝶般的阶段,才能变态发育成为真正强大的咒灵——非特级咒灵的诞生倒是不用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