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织田海音轻轻地说。
“啊。应该说果然如此。”孔时雨竟不太意外的样子,他有些头疼地说,“这一家曾经为了追求术式的延续做了很多疯狂又没人性的事情,你不想承认他们也并不奇怪。”
是什么情况,让一个禅院家的血脉拼命否认自己留着禅院的血。
孔时雨果断发散了自己的思维,脑补了一大堆少女悲惨的童年,这才让自己饱受惊吓的内心平衡了许多。不过,从少女的脸色来看,她的思维很正常,完全没有被所谓的仇恨冲昏头脑,提到禅院家的时候眼神中更多的也是嫌弃。从这方面来看,她必然有着全身而退的把握。刚才说的收尸果然是在开玩笑吧!
还是说……是警告吗!一旦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也许就是少女亲自动手让他‘遇难’了!
他真是太难了!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反应过来后,孔时雨更加颓废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中介人,为什么要卷进这种御三家豪门争端里面去?
“伏黑甚尔,曾用名是禅院甚尔,这是你告诉我的吧?”织田海音展露笑颜,“安排一下嘛,我要和那位天与暴君见一面。”
第18章
东京郊外,一家规模庞大的地下赌马场今日迎来了某高层一道莫名的指令。负责人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能听命行事。
四面的出口涌出一群黑压压的安保,将一头雾水的客人们好声好气地请了出去。
清场很快完成。
看台上变得空荡,只剩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还坐在原地。
他一身米色卫衣与黑色休闲裤的搭配,模样是充满费洛蒙、相当讨女人喜欢的英俊,此刻正仰着头微闭着眼,黑色的短发柔顺地垂落,唇边似乎微微带着嘲意地翘起。
场下宽阔的草坪赛道中,正有一匹马跑到终点。放在往常,早就有不知道多少赌徒大吼大叫了。无论是输还是赢,喊叫都是最能宣泄情绪的方式。
但现在,看台上静到了一种诡异的程度,仿佛静默的哑剧。
在伏黑甚尔敏锐的听觉中,除了马匹嘶鸣之声,只余下一种轻巧的、不紧不慢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他甚至能从脚步声的频率和轻重中判断出来人的身份——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脚步声停在他的面前。
“伏黑甚尔。”轻柔、略带冷静与审视的清悦声音在呼唤着他。
伏黑甚尔睁开眼,那一双冷沉沉的眼眸懒散地打量着眼前大手笔清场的黑发少女,无所谓地说:“我说过吧,对你这种小鬼没兴趣。追到这里来也没用,少来打扰我。”
“我对甚尔这种大猩猩也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哦。”织田海音闻言并不生气,语气自若地做出反击。她早就知道伏黑甚尔是个什么样的烂人。连自己都不尊重、堕落到泥里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学会尊重女士。而且……这种距离下,她能清晰感觉到面前的完美身体那暗暗绷紧的肌肉轮廓。即使面上装得再若无其事,伏黑甚尔也没有真的将织田海音当做普通的不懂事小女孩看待。
“嗤,不懂成年男人魅力的小鬼。”某成熟男人对小女孩幼稚的审美品位嗤之以鼻,他冷邪的眉宇稍稍打量过眼前的是衣品古典、怎么看都像是西式大小姐的少女,语气嘲笑地说,“不是因为那方面来找我,难道是想要雇佣我杀人吗?那倒是没问题,只要你出得起价格。”
男人伸出线条粗犷、充满力量感的五指,做出一个直白要钱的国际通用手势。
“禅院家的,也可以吗?”织田海音轻飘飘地顺势问道。
闻言,伏黑甚尔略微伸直了腰,身体前倾,凑近了少女的脸庞观察她的神色。他的脑海中不断分析着近些天孔时雨那里漏出来的情报,瞳孔带上些微的兴奋与恶意,沉思了一下,给出优惠价:“这要看成色。如果是最强的那一批一级,我要2。”
“冷静一点,甚尔。你现在看起来,即使倒贴钱也会干啊。”织田海音直接抽枪,以枪.口顶住那张英俊到锋利的脸庞、防止他继续凑近。她微微歪了下脑袋,又若有所思地问,“如果说,我是来问禅院家的情报的呢?”
伏黑甚尔一下子没了兴趣:“啊?无聊。是不是找错人了啊?老子——”
他无所谓地指了指自己:“可是被禅院家除名的废物。”
“别小看自己嘛。”织田海音收起枪,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认真,“一个能靠着拳头一路打出禅院家的天与咒缚如果是废物的话,那禅院的其他人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哈。”伏黑甚尔短促地笑了一下,“我说。为什么来找我说这些?”
织田海音看着他,疑惑地眨了下眼。
“又不是要我杀人。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可以利用我的地方。”伏黑甚尔堪称直白地说,“你流着禅院的血,又拥有术式,也不是那些咒力微弱的废物。禅院家不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你,你大概能过上不错的大小姐生活——这样说,你会开心点吗?”
“怎么可能。”织田海音语气理所当然地说,“拥有血缘就是一家人了吗?即使在我小时候,也从来没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所以,你不准备回禅院家?”伏黑甚尔听出了点东西,但只是无所谓地偏了下头,“虽然你这小鬼自己一个人似乎也过得不错。但是——这好像也由不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