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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沉靠在他肩上,把简临青滑落到肩边的长发拨开,有些好奇他要的东西是什么。
    一人一猫来到小书房,简临青把猫放在桌上,轻轻地捏了捏毛耳朵,“好好呆着,现在可没办法把你抱着了。”
    他说着打开桌上的小匣子,晏沉也凑过去看,匣子里分了几个小格,各色粉末分布其中,晏沉打量了一下材质,这些粉末颜色饱满极了,想起前几日简临青递给羊溪的各色宝石,意识到这大概是那些宝石的粉末。
    而后他就看见简临青拿出已经雕琢得完美的小猫雕像,炭笔在小猫身体上划出了几个毛色区域。
    用沾满树脂的小刷子刷了一块区域后,简临青拿起青铜的小筒装了一些脂白的玉石粉,洒在小猫雕像上,触及到有树脂的区域,这些细碎的粉末会附着其上,小猫雕像很小,一会儿功夫,那块区域就被填满了。
    简临青如法炮制,下手利落又专注,很快,手上的雕像就只剩下眼睛没有上色了。
    简临青轻舒一口气,转而抱起安静蹲坐在一边的猫,“来满满,让我好好看看你的眼睛。”
    晏沉抖了抖耳朵尖,他们靠得太近了,鼻息相交,那张好看极了的脸在他面前放大,红唇带笑,碧眸里温软又专注。
    那双眸子里拢着他的倒影。
    他注视着的,是一只猫啊。
    他倏然别开目光,不想暴露出心里暗藏的嫉妒,他嫉妒起了自己的猫身,嫉妒它得到这样千般纵容的喜爱。
    而一个吻轻轻烙在他的额头,“怎么?我们满满害羞了?”
    晏沉挣了挣,被轻柔地放回到桌上,“好了好了不看了。”
    晏沉看着他拿出一只极细的狼毫笔,把孔雀石粉末倒进砚台里,加了清水调色,一泓好看极了的碧色很快调了出来。
    简临青微微俯身,修长手指握笔沾了碧色,细细在雕像上勾勒起来。
    柔和灯光衬着他宁静却张扬的眉眼,几可入画。
    晏沉注视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委屈。
    他不只是一只猫。
    他倏然想起之前的一件小事,那时羊溪问简临青他为什么不叫。
    他记得那只手安抚的温度,“大概是不喜欢叫吧,这又没关系,身体没问题就好。”
    他对一只猫都这样纵容尊重,对王府其他人随和大方,对冒犯过自己的人也能舍身相救。
    晏沉的那一小团委屈,闷闷地变大了些。
    为什么简临青,不能把他对那些人的态度,分一点给他呢?
    翌日上午,长明看着自家王爷怏怏不乐地耷拉着耳朵处理公文,盖章都不愿意盖了,就连听到他夸王爷脖子上挂的猫咪小雕像好看,也只是稍微开心了一下,很快又消沉下去了。
    长明也不知道自家王爷怎么了,被他示意退下的时候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不若现在就去王妃那里?”
    王爷看也不看他,翻了个身蜷起来,长明便顺从退下了。
    反正去王妃那里就好了。
    晏沉趴了一阵,变回了人形,橘白色的皮毛变成了同色的外衫,橘一块白一块的,有些奇怪又有些可爱。
    他进了里间,对着镜子看了看,颈上的小猫挂坠是活结,在他变成人身的时候绳子被拉开,晏沉抬手拉到最大,那只小猫也便垂到他锁骨下方,衣领遮一遮就不太明显了。
    他把挂坠取下来,对着那只小猫看了看,栩栩如生,简直就是他变小版的猫身,像是下一瞬就要跳起来去扑蝶玩球。
    晏沉抚了抚小玉雕,荒诞地希望玉雕成精就好了,这样他的猫身和人身就可以同时出现。
    猫身对他的掣肘太大了,他想跟简临青拉近关系,但是大半的时间都要以猫身待在简临青身边,唯独的一个上午,还要处理事务,也一时没有理由接近简临青。
    当今摄政王愁愁地把可爱极了的小猫玉雕挂到脖子上,面如冠玉怏怏得平添了一丝少年气。
    眼角眉梢都是少年心事。
    下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院子里,细小的花瓣在风吹雨打里扑簌簌掉了满地。
    晏沉被送来的时候,简临青坐在廊下,朦胧的雨丝里,他神情怔松,墨发松松束在脑后,鸦青的宽袍衬得他瘦削,有种无法言说的病气。
    直到晏沉到了他身边的他还没有回神,晏沉心里紧了紧,跳到他的腿上,撞碎了简临青眼里一泓雨色。
    简临青猝然回神,捏了捏小橘猫的小胖脸,“来了啊。”
    他说着从零食匣子里拿出一片鱼干递到小猫嘴边,晏沉叼过来,吧嗒吧嗒吃了,就见简临青拿起手边的书看了起来,他抬眼看到了书名——《金陵记事》。
    他记得简临青的母亲就是金陵人。
    简临青也算是半个丰国人,对母亲的故乡有好奇心也是正常,晏沉盘算着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就带着简临青去金陵小住,带他走走看看。
    熟知内情的人才知道简临青现在的心情不好,羊溪笑眯眯地把糕点递给简临青,“殿下,我打听到了,四月初九这儿有个小节,叫‘走春’,我们去看看吧~”
    简临青撑着下巴,兴趣缺缺,“左不过是那几样,我不太想去,你自己去吧,银子去我的私库那里取。”
    羊溪犯了难,一个劲地对木槿使眼色,木槿回看她一眼,这丫头听到有个节日就乐了,后面说了什么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