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至于各个管事之间的比较,则是对比自己去年的利额,刨除其他突发因素,若是比不上去年,则出自己所得分成的三分交由利额最好的那位。”
有个管事涨红了脸,“这并不公平,我手底下人难调|教,时常闹出乱子来,这种又当如何?”
简临青还没说话,有个管事就冷笑一声,“你说的闹出乱子来的手下人就是你那个侄子吧?老包,我早跟你说了,不要太心软好说话,把自家亲戚招徕进来,本就不是我们这行人,闹出乱子来不说,现在还要拖累我们了,我们的利益如今可是绑在一起的,你若是不好出面,便由我来说服你那侄子离开。”
他话说得极好听,但在场哪个管事的不知道,这老包懒怠极了,又是个任人唯亲的,底下的小铺子都被他安插了亲戚进去,若不是顾忌着王爷的身份,估计早就大肆着人把小管事的位置都给替了。
但他能做大管事,自然是有过人之处,这人眼光毒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十足,跟附近的刺头相处得都极好,偏生就想白吃白喝,整日不作为,若是能把他拉起来,到了年底,他们的分成又会加一成。
所谓商人逐利,此时几个平日里偷奸耍滑的管事们都背后一凉,感觉被同行盯上了。
简临青看了一眼,很是满意,把外部竞争转变成内部合作,共同获利,这样一来,乱七八糟的算计比较也会消减不少。
他又针对每个管事的交谈提点,一个多时辰说下来,喝完了一壶茶,才算是结束了这场。
离去的管事们都收到了几颗金花生瓜子,对这个王妃观感更好。
简临青看着他们离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直陪着的晏沉也站起身,“今日辛苦你了。”
简临青长出一口气,声音懒懒散散,“也辛苦王爷陪着,我不过是纸上点点兵,具体成效怎么样还得劳烦何姑姑盯着……何姑姑有跟王爷说过吗?我无意插手王府的事务。”
晏沉随着他一起往外走,“说了,但王妃有掌管王府事务的能力,是觉得事务繁琐吗?”
简临青很是坦然:“只是想躲懒,我素来好逸恶劳,整日只想吃喝玩乐。”
他这话说得没志气极了,心里都不希冀看到晏沉厌恶的神情,只要晏沉不赞同他这样的态度就够了。
然而晏沉却一笑,“既如此,我会告诉何姑姑,之后所有的事务都不必拿去烦扰你,王妃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好。”
简临青心里一梗,“那就好,眼下会也开完了,王爷还有事吗?”
他的逐客态度太明显,晏沉眸光微沉,“久坐多时,去散散步吗?”
“不想走路,想回去躺着,”简临青顿了顿,“满满……就是小猫,在王爷那里怎么样?”
晏沉一时觉得自己是个不得妻子喜欢只能靠孩子找点存在的丈夫,“很好,我来时它还在睡,吃的玩的都准备在那里。”
简临青松了口气,“它在你那里乖吗?这两天有些调皮。”
晏沉当然不觉得自己调皮,“它很听话,还会帮我盖章。”
“盖章?”简临青眼前一亮,偏头去看他,“怎么在我这里就只会吃吃睡睡,我可以……等它回来我也让它试试。”
晏沉知道被他吞进去的那句话是什么。
——我可以去看看吗?
不行,因为他就是满满。
他这时才惊觉,两人唯一友好的交流点是一场骗局。
晏沉有些发闷,简临青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心情沉了下去,“无要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晏沉没理由留他。
他本来还想去简临青那里用晚膳。
然而一起散步一起用晚膳自然不是要事。
因为这件事情,晏沉晚上被送回来的时候都有些蔫蔫的,他心情不佳地把爪子搭在篮边,等着简临青来抱他,等了一会儿却只听到细碎的说话声,他探头一看。
地毯上赫然蜷着一只白色的小猫!
长明看着自家王爷浑身毛毛都炸起来,想也知道王妃“另结新欢”对他的冲击有多大,他轻咳一声,“王妃,猫送来了。”
盘腿坐在地上的简临青闻言看去,一眼就看到自家猫脸震惊的满满,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无论是瞪得滚圆的眼睛,张开的小小嘴巴,还是竖得尖尖的耳朵,都好像在说——“你在外面有猫了!”
简临青笑着朝它走去,他一走进,篮子里的猫就猛地跳出来扑到他的身上,小鼻子一拱一拱的,像是无意识捕捉着同类的味道,简临青捏着它的后颈,带着它靠近小猫,“是羊溪捡到的小猫,它受伤了,带到我们这里包扎一起。”
在一旁包扎的云岚岚闻言一笑,“您这猫醋劲还挺大的。”
简临青在怀里的毛脑袋上猛亲一口,“我还挺喜欢爱吃醋的。”
吃醋是喜爱的证明。
晏沉蹭了蹭简临青的脸,又听到他对羊溪说:“伤势不重,之后让王师傅做两份猫饭送来。”
羊溪清脆应了,“殿下,我之后可以养着它吗?”
“自然可以,我看它也挺喜欢你的。”
羊溪欢呼一声,“谢谢殿下!对啦,您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回来了,放在小书房的桌上。”
简临青正等着呢,“那我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