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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正大光明
    赵吏的嘴角耸动了一下,把刀尖离开了阿青的剑尖。
    挽了个刀花,腰刀就重回鞘中,但他也不上前,还是站在原地对阿青说
    “你的剑法挺漂亮。”
    阿青反手收回龙泉,却不知道他说的漂亮是什么意思,剑法不都该夸快准狠吗?
    赵吏转过身,又不打招呼就向前走了起来,但是脚步明显比刚才慢了许多,阿青知道这是他的牛脾气作祟,只能摇摇头跟了上去。
    “自然流畅,正大光明,你的剑法很好。”
    待阿青走到他身边,赵吏才把剩下的话解释出来;
    用他自己的经验来判断,一个人可以伪装表情,伪装眼神,但就和读过的书一样,他所练的武功一定是刻在一招一式里面,特别是在生死之斗时,绝做不了假。
    只要看他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的招数是不是阴险下流,或者专门走下三路的,就能判断出这人的品性。
    而与阿青交手的过程中,赵吏只感觉酣畅淋漓,越打越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他就生出了阿青是同道中人的认同。
    “你的刀法也不错?”
    阿青不懂如何恭维别人,只能干巴巴的原话奉还;
    赵吏看阿青为难的样子,倒是第一次笑出了声,虽然在夜色中阿青看不见,但总觉得这男人胡子拉碴的脸上又多了几道褶子。
    “你师从何人,想必也是一代名家吧。”
    阿青听到这问题沉默了一会,她不是在思考如何回答,而是想起了上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
    阿辉他还好吗?
    “是这个问题有什么为难之处吗,冒犯之处请勿见怪。”
    赵吏还以为阿青师从什么隐世门派,有不能透露师门信息的规矩;
    阿青摇摇头,回答了跟上次一样的答案;
    “我没学过剑,这是我在驱羊的时候学会的。”
    感受到了赵吏无声的疑惑,阿青补充道她以前是牧羊女,赵吏说了声难怪,倒是没有表达出极大的理解;
    “剑法自然,人本来就是从万物中学到一切的,你驱羊时悟到如此精绝的剑法只能说你天生聪慧,而且十几年如一日的驱羊本身就是一种修行,像我的功夫就是只为搏杀,因为每日都要面对那些歹徒,这也由我这捕头身份所致。”
    阿青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慧,倒觉得赵吏不是一般的武夫;虽然他是老欧口中的不入武道之人,但是对于武道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说不定假以时日他就能碰巧走上了正路;
    阿青正考虑要不要开口提醒的时候,赵吏又问了刚才他们撞见时的第一个问题
    “你到底这么晚还来街上做什么?”
    觉得自己也是一知半解,阿青就先把向赵吏解释武道的念头按下来,说出了自己今晚的目的;
    “听那几个少爷都是说晚上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的时候才遇到了这桩怪事,如今我们毫无头绪,就想自己也来街上走走,看看能不能撞到个头彩。”
    “那还真是巧了。”
    原来这赵吏也是打着这个心思,而且他已经连续好几夜独自游荡在崇县的大街小巷中,甚至自己还时常被醉酒的人认成了鬼魅,要不是身上的这身捕快服,早就被抓进捕房了。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阿青跟着赵吏走了几条街,除了路边躺着几个醉汉,其他什么异常都没发生。
    赵吏摇摇头,说这个女鬼可能是只勾引有专属特征的人,阿青不禁想到白天在县衙的都是三个家境殷实的公子;
    “这女鬼也嫌贫爱富,只爱有钱人?”
    赵吏觉得不是;
    “那阿山不过一农家少年,怎么也会被勾住?”
    “那…都爱男人?”
    阿青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个回答好像有点奇怪,赵吏也认为这女子想法真是清奇,女鬼不爱男人爱女人吗?
    忙活了一晚,什么都没发现,阿青和赵吏只好在一个街边刚刚出摊的早餐铺坐了下来,点了几个馒头,两碗豆浆,坐在街边看着面前渐渐苏醒的街道;
    不少商户都是天刚亮就开了门,伙计脸上都还有没睡醒的倦容,打着重重的哈欠,但深深吸进一口清晨还带着水汽的空气后,浑身就打个激灵,眼中充满对崭新一天的期待。
    炊烟渐起,人家中的妇人也都开始做起了早饭,这时阿青看到对面一户人家开了门,父亲和孩子一大一小脖子上都挂着一条毛巾走了出来,就在沿街的小水渠旁边刷牙洗漱,两人的动作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虽然眼睛都没睁开,但连漱口的用时都一模一样,同时将漱口水往下一吐,在自己手掌上哈一口气,把起来的第一件任务完成后再睁开惺忪的眼睛回了屋。
    “很有意思吧?”
    赵吏看到阿青直盯着这一对父子,喝了一口豆浆,笑着问阿青。
    阿青转回目光,眼前这个初见时一直将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男人,现在却放松了下来,好像卸下了一层厚厚的伪装,就连五官都柔和了许多。
    “我是看这小子从爬到走的,嘿,跟他爹一样,也是个不着调的。”
    赵吏摇摇头,看着连屋子都没关的那户人家,父子两坐在桌前用自己的手肘撑着头,还半醒不醒的垂着呢。
    “嗯,还蛮有意思的,我没跟这么多人一起生活过。”
    “那你之前都是一个人吗?”
    阿青转了转眼睛,说算是吧,自己父母早亡,跟着嬷嬷长大,但等她能独立了以后嬷嬷也病逝了;
    从小到大都只有那一群羊崽子陪着她,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甚至都没有家这个概念,走到哪里,草帽一盖,躺下就是床,以天地为家。
    “那还挺好玩的。”
    赵吏对阿青这种无拘无束的牧民生活起了浓重的兴趣,想叫阿青再多给他讲讲她小时候有发生哪些好玩的事情,但阿青却紧紧抿着嘴,眼神穿过赵吏的肩看着后面的街道。
    阿青似乎发现了什么;
    赵吏也用余光瞥向了身后,只见昨日才在县衙中见过的赵家少爷,正从一户人家中向外探头探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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