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握在手里的弹簧刀在手里转动一圈,脑子里飞快地转过许多思索和猜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循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一路跟过去,而没有沿着高架台上的其他岔路前进,哈桑清楚这血腥味有很大的可能,不,应该是几乎可以肯定这血腥味是敌人的陷阱,可哈桑也明白自己追踪过去的必要性,与其在这种危险的环境里漫无目的地探索,不如冒点风险去追击敌人的踪迹。
至少与漂渺无踪的前者相比,后者的风险和目标都是可见和实际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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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德现在更想骂人了,比刚才还要想。
就在大概三十秒钟之前,又有一把锋利的刃状匕首从上方落下来,先前那把瞄准的还是自己的头顶,这次瞄准的地方则是他的右肩,银光闪闪的利刃无声无息没有踪迹地落下,几乎已经触碰到贞德的肩甲,才被他反应过来用旗枪击飞,贞德现在觉得自己可以确认,这些刃状物绝对是有人可以故意扔下来的,不然哪里会瞄准得这么精准。
如果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的锋利刀刃,就像是传说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么眼前跳着优美舞步的一对人偶,就是杀气腾腾汹涌而来的锋利兵器,贞德和木偶们的战斗在不断进行,而伴随在四周的乐曲也在不断推进,虽然之前只是听说过天鹅湖的名字,但现在作为被直接牵扯到剧情发展里的贞德,也总算是明白了这大致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以及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就像是所有经典的童话故事一样,天鹅湖里有着清晰的正邪划分,美丽的公主和帅气的王子当然是正义的伙伴,而邪恶的魔王和他阴险狡诈的下属黑天鹅自然是邪恶的坏蛋,公主被魔王陷害杀死变成天鹅,爱上公主的王子则想方设法想要给予她救赎,而在这其中还遇到了黑天鹅的欺骗,但最后他们还是战胜了魔王,最后过上了美好又幸福的生活,虽然可能和实际上的剧情发展相差极大,但贞德觉得这应该就是个这样的故事。
黑天鹅已经出场,但也已经完成工作失败退场,公主奥杰塔和王子齐格弗里德从两个方向夹击,那堪比利刃的双腿,直接将黑天鹅奥吉莉娅切成三段,贞德倒是很想去帮忙,毕竟那个黑衣服的木偶确实始终在帮助他战斗,但那时候的贞德,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群木制天鹅木偶缠住,没能及时赶到黑天鹅的身边,在他终于摆脱天鹅群的围攻,打飞突然从天而降的锋利刀刃后,身前的就只剩下王子和公主了。
“啧……”贞德抬起没有握枪的左手,用小臂上的衣服擦掉脸上被木头天鹅锋利喙部划破的口子,那帮家伙有着远远超出外表的战斗能力和破坏力,他刚才只是稍微不察,就险些被木头天鹅刺穿了脸庞:“这么说,我是邪恶的魔王咯……”
穿着华美服饰的木偶当然不会回应贞德的问题,伴随着越发激昂的音乐声响,王子和公主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展现出了堪比世界最一流芭蕾舞大师的实力水平,它们互相配合着不断划出优美的弧线,那轻盈的舞步就像是轻轻点在水面上的蝴蝶,轻巧灵动的同时又充满了淡然的优雅自如,但这只是对于观众而言,对于直面王子和公主的贞德来说,那可不是什么华美的舞蹈,而是一个不慎就会被切成好几段的死亡切肉机。
面对能够轻松夺走他人生命的死亡舞蹈,贞德并没有莽撞地冲击上去,他身子微微后仰向后退了半步,随后借着这后退半步带来的自由空间,贞德挺起旗枪猛然刺击而出,这一枪目的并非是直接击倒王子或公主,在这两具木偶如鱼得水地配合之下,想要直接打倒的一方的难度实在太高,贞德这一枪的目的很简单,他只是想将挽在一起的两具木偶给分开,这样才有逐一击破的可能。
贞德的旗枪就像是狡猾的毒蛇,又像是被攻城弩射击出来的巨大箭矢,它带着呼呼的风声绕过王子昂起的手,枪尖直接刺在了公主如同皮鞭般挥出的腿上,身为从者所带来的强大力量在此时收获成效,伴随着清亮的金属撞击声,公主直接贞德的旗枪一击顶飞,只剩下王子单独站在原地,还在有些尴尬地跳着独自一人的双人舞。
“好!这样就——嗯?”贞德的喜悦还没有持续超过三秒钟,他的脸色就又变得凝重和不安,他抽抽自己的鼻子,就好像犬类在闻嗅空气中的异味:“这又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花样,这个味道是……”
“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第四十四章 音乐会中请安静(9)
“尊敬的江峰阁下,我并不是对你抱有歧视或者敌意才这样的说的,但我真的认为我们现在的行为已经蠢得突破天际了。”普洛瑞阁诚恳地看着江峰的眼睛,中年魔术师记得自己上次这样发自内心地迫切恳求,还是在自己是个青少年,请求父亲给自己买自行车的时候:“我真的真的请求你,能再次考虑一下自己的行为是否可以称得上慎重吗。”
“胡说八道,我的每个想法可都是深思熟虑的,当然包括现在这个想法,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我可是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江峰冲着普洛瑞阁满不在乎地咧咧嘴,扯出介于微笑和嘲笑之间的微妙笑容,勉勉强强地安抚好紧张的普洛瑞阁,他又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东西,确认所有东西都已经带在身上后,迦勒底的御主便弯下身子,摆出了起跑时的姿势:“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有自虐倾向的怪胎,我惜命着呢,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