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虽然负伤,但却并没有放过,战偶恢复那转瞬即逝的时机;他再次前踏逼近战偶,旗枪一挺一刺一挑,将战偶挑到空中让它失去平衡;贞德收枪,身子一扭以枪为棍,狠狠地将战偶拍在地上。
沉重魁梧的战偶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线虫本体手上细线一甩,战偶再次融化重组,它的速度更快了,贞德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新的敌人就已经站立在原地。
那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披着破破烂烂的布片,布片下比基尼般的衣服若隐若现,它两只手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但隐藏在披风下看不真切。
“这是何其不知廉耻的装束,你身上的气息,也是英国人吧。”贞德擦掉从嘴角流出来鲜血,冷笑一声,他身上有一道从腹部撕裂到胸口的伤口,他必须做一些事情来把注意力从疼痛上转移走:“那帮约翰牛已经堕落到,对这样的幼女出手了吗。”
战偶弯腰矮下身子,如同出膛的子弹般向着贞德扑去,对手的身材突然从高大魁梧变得娇小瘦弱,这让贞德原有的战斗节奏被完全打乱,他咬咬牙,手中旗枪对着奔袭而来的战偶刺去;战偶一扭腰闪过刺来的旗枪,借着惯性将自己小小的身子一甩,直接跃到了贞德身后。
“噗呲。”伴随着割断肌肉和血管的声音,战偶挥舞着两把锯齿切肉刀,直接捅进了贞德的后腰;接着,战偶双脚落地,然后猛地一扯,锯齿切肉刀伴随着飞溅出来的血肉碎块,带着喷洒而出的鲜血在昏暗的灯光下血光闪闪。
“呜……!”贞德咬牙冷哼一声,旗枪转动向身后刺去,直接穿透了战偶的头颅,贞德猛地一甩旗枪,将战偶整个甩出去:“你打不倒我……!”
“我们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人类的英灵。”线虫本体的声音没有丝毫地波动,它双手猛地向两边张开,连接着战偶的细线也向两边甩去;战偶沿着身体中央分裂开来,重组为两个身材消瘦而精干,带着古怪的骷髅型面具,赤裸着上半身,双手长到畸形而古怪的男人:“我们需要一个名字,名字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对于个体实质的存在。”
就在贞德和战偶打到死去活来,而线虫本体开始思考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江峰偷偷摸摸地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顺着墙壁,绕到了线虫本体的下方,但就在这时,线虫本体身上飞射出一把刀片,一刀捅进了江峰的双腿,江峰甚至还没来得及意识到痛楚,那刀片就猛地炸裂开来,把江峰的两条腿给炸断。
“我……艹……”江峰倒地,一直到痛楚顺着神经传达到大脑,他才渐渐意识到刚刚那个瞬间发生的事情;他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短腿,眨眨眼睛,呼吸越来越急促,然后,他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哀嚎起来:“TMD又来?!”
“人类,请不要浑水摸鱼。”线虫本体甚至都没有转向江峰,它依然专心操作着战偶:“请待在原地,安心地等待死亡。”
“我们可以感知到,人类,你的意识正在剧烈波动,你正在谋划着什么。”线虫本体接着说道:“我们需要学会看透人类的想法,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准备跑路来着。”线虫本体的威压压迫着他,那是来自上位捕食者的本能压迫,如同潮水般席卷内心的恐惧甚至压过了断腿传来的痛楚,江峰的心脏跳得就像打桩机,但他尽量面不改色,将自己的生存本能彻底地发挥出来:“这里其实有条密道,你不信我可以给你演示一下。”
“人类,你在说谎对吗,你的生理状态昭示了这一点。”线虫本体问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峰似乎隐约从它的声音里听出了好奇的意味:“我们没有接触过人类,你是第一个,而且你的身上似乎有着一些奇特的地方……”
“你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处在人理之外。”
线虫本体在和断腿的江峰扯皮,但对于战偶的操作可没有半点疏忽,战偶不断地分裂,最后竟然分裂出了足足四十八体,它们在所罗门之戒里来回跳跃穿梭,对着贞德发起了仿佛江水一般连绵不绝的攻击。
贞德左挡右闪,虽然没有再受更重的伤,但那战偶群体的作战灵敏而富含技巧,不断地给贞德添上新的伤口;鲜血不停地涌出,贞德全身几乎没有多少完好的部位,他的精神力已经快要达到极限,全靠着内心深处一丝的坚硬信仰,以及那超越常人的自尊自律死撑。
“嘎啊……”贞德吐出一口鲜血:“我还是……到极限了吗……”
“谈谈吧,在你生命的最后时期,人类。”另一方面,线虫本体切断连在手指上的细线,扔下贞德在战偶群体的连环攻势中苦苦支撑,线虫本体浮在天上的躯体转身,面向倒在地上血泊中的江峰:“我们现在对你有兴趣了,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是迦勒底准备的,保卫人理的终极武器,来自异世界,所以能够无视这个世界里的绝大多数魔术。”江峰信口胡诌,完全没有意识到线虫本体刚刚爆出了怎样的信息;他头脑发晕,失血过多,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朦胧了:“所罗门之戒里有一道大门,直接通往异世界。”
“异世界……?”线虫本体歪歪头:“我们不知道这个,继续,我们想要了解更多。”
“那是一个星球意志已经死去的世界,人类的足迹从地表直到地心,他们将地球从里到外探了个遍,地球对于人类已经没有了丝毫秘密。”江峰深深地呼吸,他的嘴角滴滴答答地流下鲜血,每一口呼吸都像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地球不过是阻碍人类进步的顽石,不如说——人类已经抛弃了地球,因为它对于人类而言不过是一颗小小的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