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本就是个懂事的小姑娘,看出母亲为难后,只能点头。
贾敏拍了拍黛玉的手,转头看向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姑娘身子骨弱,怎能到外面吹这么久的风?还不赶紧将姑娘带回房中!”
那丫鬟吓了一跳,赶紧带着黛玉便往她院子走。
等彻底见不到女儿的身影了,贾敏这才让丫鬟扶着,进了马车。
不久,她便来到了醉香楼。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贾敏特意提前的半个时辰出门,来到醉香楼的时候,离约定好的时间还差了好几炷香。
但醉香楼的伙计听说她姓贾后,又
多嘴问了她一句:“不知这位夫人夫家是否姓林?”
贾敏疑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夫家确实姓林。”
“那小的便没有弄错了,”伙计笑着说道,“之前有位夫人过来在二楼定了一个房间,说是要请一位林夫人吃饭,让小的在门口等着。原还想着您要过一会儿才到呢,没想到竟这般早就来了。”
贾敏惊了一下:“那位夫人可是姓傅?”
伙计点头:“正是呢,那位夫人说了,若是您问起她的身份,便直接告诉您,她自巴州府来,姓傅。”
贾敏压下心中疑虑,笑着让伙计带路。
不久,她便进了傅里订好的房间。
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她眉头一皱,忍不住转头看向伙计:“你不是说傅夫人早已经来了醉香楼?”
伙计见贾敏生气,赶紧解释:“傅夫人确实早就来了醉香楼,但她与我们掌柜似乎认识。掌柜听说傅娘子上门后,便直接迎了上去,然后将其请到了另一个房间叙旧去了。您请稍等,小的马上就去将傅夫人请过来。”
贾敏这才点头,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再说傅里这边,她在同意与贾敏见面之后,原本是没打算提前过来的
她若是太赶着,难免让贾敏看轻。毕竟现在是贾敏求着锦哥儿认祖归宗,又不是她想要让锦哥儿回到林家,锦哥儿如今更是对回到林家没有半点想法。
只是昨日下午,巴州商会的成员让人过来给她传话,说是醉香楼的掌柜想要见她一面。
之前与皇后见面的时候,傅里知道了醉香楼其实是皇上的产业,于是这次她便以为,这位想要见她的掌柜要嘛是皇后,要嘛就是之前在巴州府给醉香楼当老板的游老板。
谁知真的见面后,傅里却发现这位想要见她的人并不是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唐老先生?您怎么变成醉香楼的掌柜了?”傅里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气质阴郁,颇有些反派气质的老人,“您不是在江南吗?”
唐铭抬眼扫了傅里一眼,轻飘飘地开口:“你与钱大关系不错,难道不知道老夫早几年便来了京城?”
傅里轻笑:“您身份特殊,行踪成谜,谁能说得准您究竟是不是真的来了京城呢?”
唐铭看了傅里一眼,嗤笑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可了不得。之前还以为钱大已经是不错的青年才俊,没想到傅娘子一个女子,比之钱大行事更老练,脑子也比他更清醒。”
傅里下意思皱眉:“您什么意思?钱大怎么了?”
唐铭用那种阴森森的眼神看着傅里,好半天,等到傅里开始不耐烦了,他才幽幽开口:“放心,他好着呢。就是被人哄骗摔了个狠的,险些没能爬起来。”
他笑了笑,开口,“这人啊,还是不要太贪比较好。”
傅里眯了眯眼,突然挑眉笑了起来:“这贪不贪的,可不是旁人说了算的。谁还能没有个欲、望呢?只要他自己能兜得住,就算是贪了,又碍着其他人什么了?”
唐铭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原还打算将钱大如今的处境告诉傅娘子,好叫你好生劝劝他,但看傅娘子的态度,显然是不打算管当初帮你良多的钱大了?也不知道钱大知道你的态度后,会不会感到失望,觉得自己当初掏心掏肺地帮你,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傅里嗤笑:“我当初与钱大可是明码标价的生意,可说不上什么帮不帮的。唐老先生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与钱大的关系算不得多好,否则他怎可能让你误会了我们之间的真实关系?哦,看我这记性,竟然忘了您当初离开江南之前,可是狠狠坑了钱大一把,若不是他早有防备,也许就被您当做炮灰给送进了鬼门关,别说如今的身份地位了,恐怕忙碌一场,连最当初挣下的功劳都得被您给夺了。”
“虽说夺嫡之事本就凶险,但像是您这般做事不讲究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傅里笑了笑,看向唐铭的眼神相当冷漠,“您听说了辣椒的存在,特意跑回巴州府将钱大拉上了您的贼船,却又不好好待他,只将他当做可以利用的筹码,还没用完便迫不及待地丢掉,连自己背后真正的主子都不曾告诉钱大,您这样做,亏不亏心呐?”
“人人都念故乡好,在外奔波若是遇上了老乡,那可是一片赤诚,只会互相帮助。您倒好,为了些许利益竟然特意跑回家乡哄了个二傻子出来,东西拿到手后又背后捅刀子,想要独享功劳,您自己说说,您这样做是不是太不是人了一些?”
唐铭似乎没想到傅里的嘴巴会这么利索,更不曾想到钱大竟然将当初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傅里,面对傅里的指责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