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三天。
不等找到索尔·安德鲁是幕后黑手的确凿证据,伦
敦的一家小报就刊登了独家爆料。
『惊爆!大本钟坠亡者的真面目。巴里·鲍尔德,隐匿在白厅财政部门的变态。』
报道中清晰指出鲍尔德的个人情况,随即捏造了一段他爱而不得的故事。
鲍尔德三十几岁,从来不曾追求过哪位女士。看似保持着独来独往的生活状态,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被鲍尔德追求的男人是谁?
小报没有指名道信,但指出对方已婚有孩子。鲍尔德是企图破坏别人婚姻的罪犯,他居然还敢还敢穿上婚纱幻想一场婚礼,无耻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小报一出,伦敦的读报人群几乎开始往死里唾骂鲍尔德。
人们情绪上头时差点忘了鲍尔德已经死亡,等反应过来后,竟然有人提出将其尸体悬挂在新门监狱前示众。
五年前,1868年,英国最后一次公开执行处死犯人。
如今悬挂鲍尔德尸体示众的提议一出,让人不仅想起以往围观执行死刑的日子。
谁说人们惧怕死刑现场,几乎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以往围观绞刑的最佳位置甚至要收取门票费用,还真有一拨人愿意买票,更不提免费围观区是人头攒动。
当然,不只是有人提出虐尸,还有人将矛头指向了白厅。
一封封投诉信寄到报社,责问白厅在选拔政务人员时,怎么能录用鲍尔德那样的同性恋变态者!
“迈克,你注意到这几天财政大臣的发际线吗?这几天有地中海式秃顶的趋势了。”
马修几乎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别小看那些投诉信,鲍尔德事件会对议会选举造成一定的影响。
马修对迈克罗夫特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迈克,给我一点好消息。我的心愿很渺小,退休之际尚能有一头浓密的白发。”
“马修阁下,请您尊重科学。作为土生土长的英国人,您的不秃顶心愿过于远大。”
迈克罗夫特说得太过自然,似乎根本不在意那是残酷的事实。“我也希望有好消息,但现实总多曲折。即便有了头号嫌疑人,可是仍然没有直接证据。”
连日以来,对于人证物证的搜集从未停止,但发现线索需要时
间与运气。
“如果您真的等不及了,我有一个提议。“
迈克罗夫特提起了深入虎穴的设想,“潜入伦敦安德鲁子爵府邸取证,我认为索尔会把证据藏在最令人意外的地方——他年仅11岁的幼妹房间。”
“上帝啊!您是在唆使我做小偷!”
马修看似惊讶,但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
“事急从权,也未尝不可。不过,我们还能努力一把,真的没有更多有力证据了吗?如果有更多佐证,我可以帮忙搞一张合法的搜查令。“
什么证据堪称有力?
正在进一步制定深入虎穴的计划时,一个消息意料传来了。
鲍尔德坠亡时穿着的婚纱来源确定了。
不是出自伦敦制造,而是来自于德比郡的「白天鹅婚纱店」。
『那是四年前的旧款,由于裁剪时出了纰漏,尺码做大了。作为瑕疵品处理出售,在今年四月初被买走。店家有特别关注,因为买家显然不合适偏大尺码的婚纱。』
达西从德比郡寄来了信,其中还附上了一段婚纱店对于买家的相貌描述。
『女性,不满二十岁,化着不太协调的浓妆。圆脸,红色卷发,身高一米七六。绿色眼睛,伦敦口音。』
案发后,玛丽聊胜于无地将那件死亡婚纱的照片寄给达西与宾利。
那两位近期正在筹备婚礼,对于婚纱总会多几分了解,说不定询问当地婚纱店后能得到某些线索。
其实玛丽未抱有太大希望,但偏偏有了切实的收获。
玛丽将其与索尔·鲍尔德的相关资料进行比对。
身高相近,同样的圆脸,同样的眸色。尽管买婚纱的女人与索尔的发色相异,但与爱莎·凯文有着一模一样的红色卷发。
这番对比结果着实微妙。
不由可以大胆假设,既然鲍尔德穿着婚纱爬大本钟,教唆他穿着女装的幕后黑手,其本人是否颇有经验地也尝试过了?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更离奇的猜测。
十九岁的索尔,身高一米七七,六英码的鞋子。
老安德鲁夫妇感情很好,但两人的结合并不被家族祝福。
家中需要儿子才能继
承的爵位,老安德鲁夫人甚至四十岁高龄还坚持生下第二个孩子。
“我怀疑索尔·安德鲁可能是女扮男装,那就能解释一些说不通的矛盾疑点。”
玛丽以平静的口吻抛出了极为大胆的猜测,“为什么会有生理特征与索尔相近的女性购买了鲍尔德坠亡时的婚纱。”
这不是男扮女装,而是女扮男装扮女装。
可以确定,凶手先毒害了爱莎的未婚夫,又诱杀了爱莎的追求者,其对于爱莎的感情不正常。
爱莎方面却表示没有被索尔表白过,甚至从未感到对方一丝一毫表露出来的爱意。
从时间线来看,默克死在去年九月中旬。
如果索尔一心一意要追求爱莎,为什么不在其后的八个月中有所明示?除了一封希望爱莎回去工作的信,就没有其他任何表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