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75页
    反而是见过两次周冷白,每次都是见他呆在居正殿的偏殿里,那是君主经常休憩的地方,周冷白就坐在君主经常坐的位置上,案几上摆着乾京风物志,却没有翻动。
    苏雪在项目组呆了一段时间,知道这个小组其实就是陆校长专门为了搜寻幽灵号设立的,也知道祁南君的一帮战友都在等他回家,苏雪呆的时间越长,才越清楚,周冷白这些年到底在找什么。
    现在,他们要等的人回家了。
    .
    祁南君回到天启要塞后,陆校长邀请他回军校,但祁南君拒绝了。
    “还有最后半年才毕业,你不准备进入第一军团了?”陆校长在全息面前眉目冷肃,像是教导主任。陆校长的意思很明显,让他回军校继续学习,然后直接进第一军团,陆霖看过他和周冷白的所有作战记录,已经预定了这两名学生,要做重点培养,打磨个一两年,军团最后是要交给他们的。
    事实上祁南君几人在三十二街的那一次已经引起了陆霖的注意,后来域外费由立下军功,又在天启要塞击败了林家军舰,简直无形中给陆霖不知道解决了多少的麻烦,陆霖非常欣赏他们,尤其是祁南君和周冷白。
    谁知道两人都不买账,陆校长很头疼。
    祁南君像所有被器重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样,表情不为所动,“您会给我毕业的。”
    陆校长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詹妮弗在旁边插嘴道,“好啦,老陆,他不想去就不想去,难不成还绑着去吗?”
    詹妮弗和祁南君在域外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很尊重对方的选择,也把这些孩子当做了自己人。
    陆校长抿了抿嘴,“我是看在你们情况特殊……咳,对联盟有贡献的情况下才破格给你们正常毕业的,还有最后半年,说什么也要回军校参加最后的训练吧。”
    祁南君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丝破裂,“……恐怕没办法回军校。”
    陆校长听后脸色更不好看了,“你在外飘荡了这么长时候,回来了还不老老实实呆着,做什么去?你父亲也是军校的优秀毕业生,他不在了,我还是有资格管教你的!”
    祁南君面露一丝无奈,刚想说点什么,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人影,陆校长差点吹胡子瞪眼睛,“周冷白?你也是,已经休学这么长时间,就算你们都是康纳的学生,那也不能无视军校的铁律……”
    周冷白上前朝詹妮弗打了个招呼,“陆校长,想必康纳教授已经告诉您了,我们是回溯计划的试验品,准确地说,我们早就经历过军校六年的训练了。不过我们会在毕业典礼的时候回来的,再见。”
    陆校长还没等到发脾气,周冷白就毅然关闭了通讯,搞得他的一通火憋在肚子里,快气炸了。
    詹妮弗见状,笑道,“这两个孩子……醒了老陆,你也别把自己气出病来了。”
    陆校长想发火,但是面对自己的爱人,发不出来,跟只金鱼一样哼哼了几声就离开书房。詹妮弗摇了摇头,“孩子气。”
    那边的祁南君无奈地把终端收起来,背后站着的青年抿紧了嘴,仿佛刚刚无礼关掉通讯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一副自己没有做错事还露出一点委屈的样子。
    祁南君轻轻咳了咳,主动开口,“不想回北乾星了?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周冷白抬眸看向他,浅琉璃色的眼珠不知藏了什么,但那汹涌而幽暗的眼底似乎快要藏不住了,好像差一点点就要喷薄而出,将他湮灭。
    祁南君的指间一抖,脑子里绷了一根弦,但他的神情却是温柔的,那种对做错事的人抱着无限宽容的温柔。
    周冷白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超出了正常范围,正当祁南君觉得自己的耳朵慢慢发烫的时候,周冷白用低哑的嗓音问,“我在山艮星的一处地方培育了一片绿地,要去看吗?”
    祁南君顿了顿,山艮的风沙很大,到处都是砂石地,除了主城以外,其余的地方防护措施薄弱,比游戏里面的黑岭州还要寸草不生,几乎不可能有植物能生存。
    “两年前培育的,现在大多数已经生存了下来。”周冷白的声线很低,带着一丝丝的迟疑。
    祁南君侧了侧脸,他对着虚空点了点头,“那就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祁南君见他没反应,朝他看过去。
    他们从禁区出来以后,回到了天启要塞,原本的目的地是母星,但这会儿周冷白说想回山艮星,况且山艮星离天启要塞实在是太近了,事实上也并不耽误行程。
    祁南君见周冷白微微垂着头,略长的发从额间落下来,刚好扫过他的眉眼。
    近两年不见,青年的个子已经串到了一米九,五官轮廓愈发明锐,原先那股带着少年的俊秀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如破茧生长的竹,坚韧而挺拔。现在的他与祁南君记忆中的那个周团长略有不同,眉间的那股阴冷不知何时消失,青年低头时,甚至还有一股娇柔的神情。
    祁南君揉了揉额角,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曾经铁血冷酷的周团长和眼前的青年渐渐重叠在一起,怎么可能娇柔呢?
    “学长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吗?”周冷白低头的那一瞬间似乎调整了表情,他主动开口问话。
    祁南君从来不觉得周冷白是个温言善语的柔顺青年,相反,周冷白身上的戾气很重,桀骜反叛的因子深深埋藏在这张俊俏的脸庞下面,只有在某些时刻才会显现出骨子里的偏执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