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臊得不行,谢怀风只说了一句半真半假的“想娶”,郁迟脑子里已经偷偷描绘出了自己穿大红喜服的样子。若……若谢怀风真的要娶他,真想让他扮作女子,也可以,不是不行。他只这么一想,顿时被自己这等的不知羞耻惊到,扭过头避开谢怀风的视线,不接他的话。
谢怀风只看郁迟红着脸扭开视线心里几乎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眸色一沉,再度勾了勾手指,让郁迟过来。郁迟贴着另一侧池壁,这会儿脑子里正想着见不得人的东西,哪儿敢过去,他轻轻摇了摇头,手指无措地往后,下意识抠住池壁上一块凸出来的鹅卵石。郁迟做完这一串动作才意识到自己心里猛然升起的防备,谢怀风方才瞬间的攻击性太强,那双眼睛像兽盯着猎物,他下意识躲开了。
谢怀风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两人僵持在一方药泉里。
郁迟喉结滚了又滚,心跳似擂鼓一般轰动。那双被温泉热气蒸得水润通红的唇抿到一起,手指从紧紧攀住的鹅卵石上落下来,狠狠咽了口口水,任由自己的身体跟着本能在泉水里向谢怀风靠近。
他乖乖扒住谢怀风身前那一圈石子,耳朵一圈通红滚烫,没脸开口,声音放得很低。
“四爷,没躲你。我……”
谢怀风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冷着的,郁迟虽然知道他不会真的因为这个动怒,但总归怕谢怀风误会。然后他听见谢怀风沉声问,“在想什么?”
郁迟顿时又想退开,忍了又忍才将自己乖乖按在谢怀风身前,他脸色缓缓攀上红,眼神也躲开,“不说行吗。”
“行。”方还冷着脸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大方了起来,甚至伸手下去摸了摸泉水的温度,心不在焉地开口,“陪你一起泡泡?”
郁迟没反应过来,一时不知该拒绝还是该同意。但谢怀风显然并不是想征求他的意见,下一瞬他人便已经进了药泉。郁迟顿时有些急,他衣服也没脱,一身雪白长袍被深棕的药汤浸上了色。而郁迟因为泡了半年药泉,早已经有了将头发尽数束起来的习惯,但谢怀风身后依旧散着的黑发这会儿全被泡得湿漉漉。
“四……呃!”郁迟刚想开口,声音猛地一顿,一只手直接捏上了他的腰,然后顿也未顿,直接顺着腰线摸到了前面,摸上郁迟老老实实垂着头的地方。
……
……
……
温泉庄里的树晃了晃身上的叶子,寒冬腊月里的绿叶欢快地在树枝上摇摆。
一方药泉里人影纠缠,谢怀风那一身白衣早已没了样子,岸边放着的几封家书被池子里溅出来的药汤打湿,棕色的水迹在纸上漫开,将叠在一起的几封信上黑墨晕成一团漆黑的水花。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吧,因为自己太馋温泉play所以我更新了!两千字在微博@又落回 ,两千字!呜呜,喂点海星给点评论吧!不要去了微博就忘了佩佩呀!抹泪
第104章 烧饼
昨夜方落了一场大雪。
谢玲珑清晨起了,院儿里树杈上的两只鸟被她开门的动静惊醒,扑腾着翅膀往更高处飞。从落日山庄往外看,到处白茫茫一片,院儿里有几个下人正在扫雪,见了玲珑转身行礼,“玲珑姑娘。”
玲珑打了个哈欠,随意点了点头,迷糊着伸手继续系腰间的带子,她身上穿着件红锦镶白边的棉袄,那一圈白边是毛茸茸的兔绒,红锦上又绣着金色暗线,乍一看定然是哪家的富贵小姐。
她一个懒腰还没伸完,从院门里急匆匆跑进来一个穿了件蓝色棉衫的小丫头,面上是焦急的神态,见了玲珑就“哎呦”一声,“玲珑姑娘,您快下山去看看吧,前几日那飞贼昨晚又偷了东西了,将庄下李老爷给小女儿准备的嫁妆偷了个精光!衙门没个头绪,李老爷闹着要上落日山庄找庄主呀!”
谢玲珑听了差点要翻个白眼,心里想着:庄主庄主,上哪儿去给你寻庄主去;嘴上却说:“用过早饭再去吧,落日山庄又不是县衙,就算庄主在他也不是神探,哪儿有那通天的本事。”玲珑撇了撇嘴,拍了一下小丫鬟的肩膀,溜溜达达去了前厅。
正值一月,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像落日山庄这等家世大的刚进一月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各地租户有无余账未清,年前的分红和年礼要发下去,青喙这几天跟着二夫人三老爷跑这些事儿,庄里差不多只有玲珑在。谢怀风和郁迟走也就半年,玲珑已经从无忧无虑的小丫头长成了雷厉风行的女侠。
近晌午她才下山,穿着一身火红色裹了绒的劲装,长发编了几根细长的麻花尽数拢到脑后扎成高高的马尾辫。长鞭被她握在掌心,两步路走得生风。谢玲珑面上装得威风,实则颇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一顿乱飘,视线往右边扫过去的时候脚下猛地顿住,跟在她身后的两个汉子差点撞在她身上。
“玲珑姑娘,何事?”一人出声问。
谢玲珑眨了眨眼,她刚刚仿佛一瞬间看见了一黑一白两个影子。
“玲珑姑娘?”
谢玲珑猛地回神,“没事,走吧。”
她摆了摆手,拎着鞭子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已近疯魔了,看见一黑一白的组合就觉得像是谢怀风和郁迟。
落鱼镇最近有一个飞贼闹得极凶,这飞贼一开始偷首饰、偷玉石,再后来直接偷银子、偷钞票,现今更是直接将人家的嫁妆偷了个一干二净!李老爷从晌午闹到天都黑了,谢玲珑不得不拢着鞭子答应他今晚留在落鱼镇寻那飞贼下落。县衙那边好似对这飞贼束手无策,只派了两个人过来做做样子,这案子已经近一个月了,将近年关,县衙最是烦这种拖拖拉拉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