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联上应该“写”什么。
“拿回来了!”黑毛高举着装面粉的碗和装水的碗跑过来。
温迪瞟了一眼就问:“我不是说还要一个空碗?”
“哦。”黑毛讪笑,“忘了。”
“那你现在还不赶紧回去拿?”
“哦!”黑毛再次跑路。
“你最好跑快点!”温迪气。
刚刚黑毛猛地嚎那一嗓子给温迪造成了强烈打击,她好不容易想到的两句话,全吓没了。
接着想吧。
……
“天,天增岁月人增寿。春,嘶~这句话的笔画会不会太多了?”
温迪摇摇头,决定换一个。
她又想到:“千年迎新春,瑞雪兆丰年。呃,是不是太短了?”
几近思量,又作废一个。
主要是这个春联苇席吧,为了美观,被温迪特意编织成细长形状,装七个字都嫌少了。
“翠柏苍松装点神州千古秀,朝霞夕照染就江山万年春。”温迪想起一句有文采的。
再一琢磨笔画,又丧了。
重想。
温迪再作废了十几个,才终于琢磨出一句适应苇席长度,笔画又少的。
共11个字的对联:“年年迎春年年添福年年乐,岁岁丰收岁岁有余岁岁欢。”
“很好。”温迪总算觉得满意,俗是俗,可大俗即大雅嘛,“就这个!”
她预备动笔了,黑毛才跑回来。
温迪正在穿针,突然想起来他只是进去拿空碗,怎么磨蹭了这么久?
因此抬头问他,刚才去干什么,为什么耽搁了时间?
“阿黄老咬我裤脚。”
“啊?”温迪不解,“它饿了吗?可我不是给它喂了肉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黑毛说,“可能它心情不好吧。”
“狗怎么会心情不好?”温迪伸长脖子往后面看了看,没见到阿黄。
狗屋已经被温迪和黑毛改造过,增加了栏杆,而且比较长,就为了防阿黄穿过,去危险的悬崖平台。加上山洞的其他几个出口全部被雪封堵,堵死,所以温迪不担心它失踪。虽然不知道阿黄跑到哪里去了,但总归还在山洞里面,等下有空再去找也行。
她不管了,给针穿上线,开始缝春联。
黑毛拿着装面粉的碗和装水的碗问她:“浆糊怎么做啊?”
“拿个勺子。”温迪边缝边掀个眼皮看他一眼,说只动嘴,就只动嘴,稳稳坐在餐椅上。
“哦。”黑毛抓起料理台上的勺子,一动不动,紧张得像卫兵。
温迪刚好缝完一个字,抬头看他一眼,顿时就笑了:“你怎么这么僵啊?”
黑毛紧张地说:“我怕搞错。”
虽然温迪说做浆糊就像做菜,但他仍然觉得是有不同的,万一搞错哪一步,也许就会像做肥皂时一样,得全部推翻,从头再来。
温迪劝慰他,但没用。
于是她也懒得说了,教下一步:“把水倒进装面粉的碗里,用勺子顺时针搅拌。”
黑毛点点头,扶住装面粉的碗,右手拿着水碗,先倒水,再抓勺子搅拌。
搅拌两下又开始抖:“顺时针怎么搅啊?”
“你先搅。”温迪抬头看着他的手。
等黑毛搅了几下,她点点头,“你这个搅拌方向就是顺时针,没错,保持。”
黑毛很高兴:“那我做得对?”
“很对。”温迪知道他要什么,腾出手给鼓了个掌,再继续缝。
黑毛搅拌的时候,问她搅拌到什么程度为止。
温迪告诉他要把面粉搅拌成糊状,呈无颗粒的状态。
就顺滑呗。
他觉得自己懂了,没有再问,继续搅。
“哦对了,拿石碗烧水。”温迪用单线缝完上联,想起加热这事,赶紧补充。
黑毛马上放下装面糊的碗,杀回去装水。
将石碗装半满的水,放在火灶上烧开。
“我这个糊糊搅好了。”黑毛说。
“水开了吗?”
“烧开了。”
“把面糊倒进开水里,继续用你的小勺子搅它。”温迪又补,“面糊不能沉底。”
那就是得一直搅拌,不能停呗。
黑毛理解,低头盯着石碗里的面糊,用勺子继续保持顺时针的方向搅拌。
“石碗里起小泡没?”温迪用单线绣好了下联,顺口问道。
“小泡?什么小泡?”
“……算了,我自己看。”温迪放下两条春联,起身来火灶边检查工作。
黑毛紧张地交握着手,像等试卷批注的学生。
“怎么样?”他问,“是这样吗?”
“是,你看看,这是小泡。”温迪顺便教他认识小泡长什么样子,“关火,用勺子继续搅。”
“好。”黑毛痛快地答应,他已经从做浆糊里找到了乐趣。
随着不断搅拌,石碗里的浆糊逐渐变成了浓稠的白色糊糊,软乎乎的,不像液体也不像固体,闻起来有种淡淡的,古怪的味道,不像香味,但也绝对不臭。他猜想,这大概就是面粉的味道吧。他把石碗端到温迪旁边给她看,问她这种程度还要不要继续搅?
“不用了,你这个已经制成了。”温迪给他鼓掌,“恭喜你,你学会做浆糊了。”
“这就是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