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居然连一丝皱眉难过的表情都没露出。
黑毛不信邪,又夹一块放嘴里,“哇呕!”赶紧又吐了。
他震惊地看着温迪,半晌才吐出一句:“你舌头坏了?”
“你有心质疑我的舌头,不如质疑一下你自己的脑子!”温迪翻了个白眼,左手捻着半个咸蛋给他看,右手拿着筷子戳进蛋黄里,“蛋白才要配饭吃,我戳的这个是蛋黄。你连颜色都分不清吗?”
“呃……”黑毛突然心虚。
“蛋黄单吃也很好吃的,试试?”
黑毛一脸不敢。
温迪索性从自己的蛋黄里夹了一大块,然后掐着黑毛的两颊撑开他的嘴给他塞进去。
黑毛拼死挣扎:“唔唔唔唔唔唔……唔?”
他细细品味,又夹了一块蛋黄放嘴里:“唔?”
“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不要挣扎了。”温迪笑话他。
“唔!”然而黑毛并不想挣扎,他把自己手里抓着的这半颗咸蛋的蛋黄挖了个干净,全吃了。
“我早就说过,咸蛋黄的美味,是没人能够抵抗的。”温迪笑,“除了不吃鸭蛋的人。”
黑毛的反馈完全在温迪的预料之中,她给他做了这么久的饭,哪还能不知道他喜欢的口味?
等蛋卷熟了,她马上把蛋卷端上桌,宣布,午饭开始。
“今天的午饭怎么这么丰富啊?”黑毛扫了一眼,一道道全试过发现他都喜欢。
“今天过年。”
“啊?”
“过年哪。”
温迪给黑毛讲解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她说:“过年在冬天嘛,虽然我不知道今天具体是几月几号,但是每次下大雪的时候都是过年,我就当今天是除夕了,所以当然得做得丰盛,谁过年不吃大餐呀?你看看,是不是都你喜欢的?粉蒸肉、麻辣排骨、烤鸭的鸭子是现宰的,蛋卷,咸鸭蛋……全部都是肉……”
“喜欢喜欢。”黑毛立马配合地捧场。
温迪今晚做的一桌菜还真是做到他的心坎里了,他真的喜欢,满桌菜都是好吃的。
“喏,那边还有红薯片、炸黄豆、糖霜花生和……花生,就是小零食,过年待客用的。”
虽然她们这间山洞不会来客走亲戚,但谁说主人家不能自己招待自己呀?
她就不能委屈自己,就得用心,过年嘛,就不能随随便便地过,人就得有仪式感。
年夜饭也得丰盛。
温迪把食材都想好了,要有腊肉,有熏鱼,香肠、火腿、炖鸡,再来一碗鱼汤。
光是报菜名就让黑毛听得笑裂了嘴。
腊肉是竹鼠肉,它一直放在盐堆里,腌得巨咸了,蒸熟后切片就能吃。
其他食材都好弄,就鸡得现宰,温迪无所谓啊,反正宰的是公鸡。杀了鸡,拔了毛,温迪再把它成对的鸡腿、鸡翅、鸡爪剁下来私藏,用鸡的躯干部分切块炖汤。反正要的是鸡的鲜味,鸡腿,鸡翅,鸡爪这些东西她还另有用处,能不让它们被浪费。杀鸡放血,鸡血全部留在碗里,这些鸡血也有用处。
食材先放到旁边,温迪撕下几张纸,放在盘子里,然后将刚才收集的鸡血倒下去,她要将这几张纸全部用鸡血浸没,泡成红纸。很血腥,但也没办法,她需要红纸又没红纸,也没颜料,只好用最粗暴的方式来制造红纸了。红纸留在盘子里泡,温迪又拿来芦苇,编织苇席,做出两条细长的苇席,再做了一个正方形的大苇席。
她编织苇席到一半的时候,黑毛洗完碗,她正好把他叫过来帮忙。
“编这个啊?我不会。”黑毛一脸为难。
“不让你做这个,你做浆糊。”
“浆糊?”
“胶水知道吧?浆糊就是胶水。”
“我不会啊。”
“我会,我教你,没难度,你就当在做菜。”温迪编好苇席,拿出了针线,在苇席上穿针引线地缝字。先对付那个正方形,温迪先拉长线将大形框好,一个衣字旁,随后是:一、口、田。黑毛一直盯着看,等她缝完了田字才认出来,大叫:“这是个‘福’字!”
“对。”
温迪改短线,将这个用单线缝好的字再进行“加粗”。
她踢踢黑毛:“别闲着了,赶紧去拿材料。”
黑毛还是很懵:“我不知道要拿什么呀。”
“……面粉,水,空碗,难吗?”
“这个简单!”黑毛立马充满自信,冲进储藏室又迅速冲出来,“拿多少啊?”
“……一木勺面粉,三倍的水。”
“好的!”黑毛又溜了。
温迪低头继续给苇席补针,直到将一个大大的“福”字缝得无比扎实。然后她拎着福字来到树藤帘子前,把它倒转过来,用针线缝到帘子中央的高处。这就是春节必备项目之一:贴福字。虽然她这不算是贴……但起码固定住了。温迪倒退几步,仔细观察这个菱形底的福字,主要是看它有没有歪,贴,不,缝上去的效果如何。由于主要几针都藏在苇席后,因此它挂在正中央也毫无违和感,简直像“贴”在墙上。
效果不错。
温迪甚觉满意,随后返回椅子上坐下,又将两条细长的苇席摆上桌,继续处理它们。
那个大正方形是福字,这两条细长的苇席自不必说,是春联。
温迪没有莽撞地动针线,而是先在脑子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