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ρò㍪āⓢǐā 壹玖壹 人不人,鬼不鬼。
    听完阡玉琛的埋怨,荆荷刚要否认,却想起自己好像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而且就是在那天晚上,阡玉琛袭击了她,使得她彻底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对我做了过分的事啊!”
    荆荷想到这事就来气,那晚她差点就被他侵犯了!
    “是你叫我不要伪装自己的,我如你所说的表达了真实的自我,你又反过来骂我猥亵了你……”
    “可你做的就是猥亵啊!别说得好像我冤枉了你似的!再说,你那叫哪门子‘真实的自我’啊?!你……你脑子里难道就只有那些事吗?”
    发情的雄性脑子里可不就只有交配的事吗?
    想到这里,意识到自己承认了自己的兽性,阡玉琛似吃了苍蝇一般,本就惨白的面颊愈发显得瘦削。
    “对不起,那时候是我不够冷静,再加上白天你说的话,以及你当时背对着我,我以为你在向我请求交配……所以没能控制得住发情时的性冲动。”
    男人道歉得那般诚恳,荆荷一时竟不知是该骂他的好,还是该可怜他的好。
    “阡医生,难道你都没追过女孩子吗?”
    “为什么要追?”
    这倒是把荆荷给问住了。
    以阡玉琛的容貌、才识以及职业,确实已经到了不需要追、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有女人往上贴的地步。
    觉得自己问了个无聊的问题,荆荷选择了闭嘴,而阡玉琛却接了下去。
    “我对人类的雌性没有兴趣。”
    “那我呢?”
    这次换阡玉琛语塞了,他偏了偏头,似乎是想看向荆荷,奈何视线模糊得连她的轮廓都捕捉不到。
    “你是个例外。”
    荆荷:“……”
    好吧,她这是被开除“人籍”了?
    可转念一想,荆荷才想起来,这个男人其实也是猫啊……
    “所以,你的本体是……花豹?”
    她记得东思源确实有这么说过。
    而阡玉琛却是冷笑了一声,“你见过把自己摔成这样的花豹吗?”
    “以前是没见过,但今天见识到了。”
    荆荷嘴上不饶人,可脸上的苦笑暴露了她的心疼。
    如若不是为了救她,阡玉琛不至于落得如此。
    荆荷自然是愧疚的,可一旁的男人却与她的感情不尽相通。
    阡玉琛并不想承认自己的野兽身份,觉得那模样既野蛮又丑陋,甚至厌恶到了会洁癖发作的地步……
    成为人类的这几年,他都极力想要忘记他作为花豹的过去,而荆荷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自己会变成一只被本能驱使的野兽。
    他伪装自己,想让自己活得像个人,却被荆荷无情地揭穿了假面具。
    阡玉琛将她的一句挖苦错误地解读成了忠告。
    本以为终于遇到了能将自己的丑陋摊在对方面前的那个人,结果在意识到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后,阡玉琛选择的逃离。
    “荆荷,我忌妒你。你可以像人类一般活得自由自在,而我们却不得不被野兽的本能所控制着……人不人,鬼不鬼。”
    直到这时,荆荷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阡玉琛会说忌妒她了。
    可生而为人或是兽,并非是她能主观决定的,就算忌妒她又能有什么用呢?
    原来不仅人会为自己的出生而自卑,猫……也会么?
    荆荷想不通答案,再度向阡玉琛搭话时,男人已经极度虚弱了。
    “荆荷……”他扯着破碎的嗓子,颤抖着一字一句地吐着音节,极力地想要表达。
    “行了,你别说了,保存点体力……”
    “不,我怕以后没机会说……”
    浅浅地吸了口气,阡玉琛扯动嘴角,闭着眼,勉强露出了一个淡笑。
    “你是真的喜欢他也好……还是把他当宠物也好……只希望你能好好待他……小瑾……就拜托你了……”
    语毕,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浅,直到胸膛再也没了起伏。
    荆荷吓得连连呼喊,几番推摇之下才发现阡玉琛身下全是血,将沙土都染得殷红。
    “阡玉琛!你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上去了……”
    “阡玉琛!”
    荆荷声音发着颤,看着男人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那种眼见着生命在自己面前逐渐流逝的无力感充斥了全身。
    谁来?……谁能来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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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推眼镜]其实这是一个双倍火葬场。
    壹玖贰 自己跳进了坑里?
    两名消防员顺着吊车绳索来到坑底时,荆荷已经哭成了泪人。
    “这位女士,把手给我。”
    看着朝自己伸来的援助之手,荆荷却是不停地摇头。
    “我没事……你先救他,快救他!”
    她激动得都说不出一句长话,哽咽声数次打断了她的话音,“他……他伤得重,先救他!”
    一位消防员看到躺在荆荷身边已一动不动的男人,权衡了半秒,点了点头。
    “好的女士,你先冷静一下别乱动,以免发生二次塌陷。我先给你系好安全绳,然后先带他上去。”
    说完,消防员们立马雷厉风行地采取行动,将阡玉琛抬上担架固定好后,由吊车缓缓吊出深坑。
    看着地面上留下的深红血印,荆荷再度情绪失控,捂着嘴泣不成声。
    待她被救上去时,阡玉琛已经先行送往医院抢救了。
    虽然荆荷只有皮外伤,但医生还是强烈建议她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突然遭遇飞来横祸,荆荷惊魂未定,坐在一旁平复情绪。
    她正望着那陷下去的漆黑大 洞出神,零星听到围观群众的一些谈话。
    “今天可真是不顺啊,这大中午的,已经是第三次有急救车来这里了!”
    “怎么回事儿?”
    “嗨,前面路段好像出了车祸,所以才造成了堵车。这是第一次。”
    “堵车途中有个老大爷突发晕厥,救护车都开不进去,还是叫人给搬出来才送去医院的。这是第二次。”
    “第三次就是这塌陷了……”
    “啧啧啧,这才刚过元旦就出这么多事故,开年不利啊!”
    ……ⓟōzんǎìωù.ìňfō(pozhaiwu.info)
    消防员还在坑下作业,确保沙土里没有掩埋住其他遇难者。
    这时,有一名消防员从坑里上来,小跑步奔向荆荷,臂弯里抱着摊开的消防服,里面似乎兜着什么东西。
    “女士,请问这是你的吗?”
    荆荷埋头,瞧见那摊在橙红色消防服里的小小躯体,瞳孔骤然放大。
    虽然它满身血污和泥土,但从轮廓上不难分辨出,这是一只猫。
    斑驳的身躯上依稀能分辨出它原本金色的被毛,逐渐僵硬的四肢预示着它已命不久矣。
    荆荷用颤抖的手捉起小猫的右前腿,看着它肉垫上一处明显的疤痕,心中更加确定了它的身份。
    是菠萝。
    第一次和这小东西见面时,它伤了右前腿,肉垫破损,被她带去了李舟那里做了处理。
    后来伤口虽然好了,肉垫上却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菠萝很不喜欢这道疤,总会拿爪子去挠。
    荆荷怕它再把自己挠伤,用了好多法子,连哄带骗地才矫正了它挠肉垫的行为。
    “嗯,是我的……”强忍住鼻酸,荆荷小心翼翼从消防员手中接过消防服,眼泪再度在眼眶里打转。
    她没想到再一次见到菠萝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它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伤成这样?
    “原来是你的猫啊,怪不得它想往坑里跳呢,估计是想去救主人吧!”
    听到一旁传来的话语,荆荷急忙转向那边,“它自己跳进了坑里?”
    “是啊。”
    一位目睹了全过程的路人为荆荷解了疑惑,“塌陷发生后没几秒,这只猫就蹒跚着从那边的绿化带里一路跛脚爬了过来。”
    顺着目击者手指的方向望去,荆荷看到了地上拖行的一串血痕,心尖猛地颤动:“跛脚?”
    “嗯,它跳下去之前身上就带着伤,是拖着后腿‘爬’到坑洞边的。”目击者曲起手臂,做了个手肘交替匍匐前行的动作。
    “当时大家害怕会有二次塌陷,都不敢靠近坑洞,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跳了下去。起初大家还纳闷儿,现在想来,它是想去找你吧!”
    这个由塌陷形成的深坑面积有近二十来平米,四米多深。
    坑洞底下光线昏暗,而荆荷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阡玉琛身上,以致于她根本没注意到有一只猫跳了下来。
    路人们纷纷感叹称赞小猫儿的爱主忠诚,而荆荷的泪则直接瞬间决堤。
    温热的晶珠一颗颗砸在了小猫儿一动不动的小小身躯上,随即被冰冷的寒风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