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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脚步声,他们应该出去门口了,这个公共卫生间里没有窗户,也不怕我这个伤员会爬墙逃了。
    换了个备用的手机卡,赶在七点前打进了母亲的手机里。母亲听到我声音相当高兴:“渊儿,你换号码了?”跟过去的模板不同,自从座钟消失,通话内容有所改变,暂时没想明白是什么道理,只依稀觉得应该不是坏事。
    更令人惊讶的是,她还问到了凌云木,问他的病,问他的身世,问以后的安排,嘱咐我不可半途而废不可三心两意,俨然他就是她的另一个儿子。
    不知道是拖延症还是别的什么,我跟母亲说了很久,她心情非常好,不像是被催眠的状态,但渴求心灵上的安慰,因此,我坐在马桶上陪着她整整聊了半个小时。
    门外的脚步声来了又走,大概那两位听到我们交谈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持枪威胁警察,就为了给母亲打一个电话?
    然后,我又不慌不忙地拨通了卢广义的视频电话,身为保姆她很自觉地将手机塞到凌云木手上。不过,当我看到凌云木依偎在她怀里,顿时火冒三丈:“卢广义,你干嘛?”
    卢广义被我吼懵了:“没干嘛呀,好不容易哄他下床,刚吃过饭……哥,木木是不是制服控啊?我不穿警服他当我魔鬼,我穿了警服他就乖乖听话啦!”
    难怪她警服笔挺!凌云木跟粘糖一样靠着她,看到手机里的我也面无表情,那脑袋都快要蹭到别人胸|脯上去了……
    “卢广义!”
    “在!哥有何吩咐?”
    第124章 124  考核?
    关上车门,我闷声坐在后面,对他们的问话不予理睬,后来就没人再问了。我索性倒在座位上打算睡到目的地。高庆市离宏安有三百多公里,足够睡上一大觉,偏偏心火旺盛难以入眠。
    方才凌云木给人的感觉很怪,是因为他安静得过分吗?还是除了我之外他居然会“投靠”别人了?这些都并非根源,根源是什么呢?
    没想到回一趟案发现场,他会变得这般古怪,他的眼神过于平静,说平静也不太对,是了,是绝望,是绝望的眼神!
    他感到绝望吗?为什么?
    对着默然无语的他,我说了许多鼓励的话,告诉他等他病好了就去上学,不要担心学费的问题,我会一直陪着他……而他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分别时的不舍一点都没有留下。
    还有一个问题,他的次人格很久没出现了,一直扛着外界压力的是本尊,还有精神分裂症时刻困扰着,这样会不会太累?如果主次人格交替出现能减缓他的压力,我倒希望雷恩也好、本也好,出来感受一下外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可以用一些方法诱导次人格出现,比如游戏厅是本的最爱,咖啡是雷恩的最爱,但他们一出现又会充满变数,本可能会拳打脚踢扰得市局鸡犬不宁,雷恩则想方设法要自由……
    头疼,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算了吧……
    这样的情形下,来到三百公里以外,还被当做嫌疑人那样质问,足以令人发狂。但理智告诉我,如果想要尽快回到宏安,就得冷静地把眼前的麻烦给解决了。
    我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沉声道:“我再说一遍,六·一三案的进度无可奉告。身为编外人员,我如果告诉你们案件细节,算不算出卖公安机密?”
    警员换了个问题:“这个案子在你的刑警生涯中,算不算最为棘手的一件?”
    “是挺棘手的,但并非‘最’。”
    “你对破获此案有信心吗?”
    我简直怀疑他们是在考量我的工作能力和党|性,如果回答“有”,是不是要给我一个A的成绩?
    我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才道:“我有没有信心,跟你们市局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查自己的案子,把我抓过来盘问别人的案子,这合理吗?”
    “请你配合,我们的问询是基于事实出发的。请问你对自己长久以来‘命案必破’是否足够自信?并因此感到十分骄傲?”
    “命案必破是我国公安机关的信念,并非我个人的‘荣誉’,搞刑侦的,就得抱着必破的信心,这没错吧?骄傲又从何谈起?”
    他顿了半秒,我插嘴道:“你新来的吧?问这样的问题最适合你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了。对一个足够执拗的新人委以重任,在不损害自己名声的情况下往往能取得奇效。”我意有所指地看向单面镜,镜子对面肯定站着他们的头。
    这名警员继续紧咬着不放:“身为龙渊世家的‘太子’,你没有去商海里追名逐利,却执着于为民伸冤。为了警察这份事业甚至愿意放弃家族继承人的资格,这种精神十分令人佩服。”
    我懒得开口,他得出了结论:“所以,你最不能失去的是警察这份事业,我说的对吗?”
    我慢悠悠地问他:“小朋友,哥已经下岗几个月了,你可曾见我伤心落泪?”
    他没反应,我继续问:“见过吗?”
    他抬手戳了戳眼镜架,回答道:“没有。”
    “那不就对了?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呢?只有为民除害不能失去。”
    他卡顿了好一阵,“但是,仍然想重返岗位的吧?”
    “你说是那就是吧,毕竟查起案来更加方便。”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为了回归岗位,你可有做过违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