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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远尘给他们倒了咖啡,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一边递过去一边问候齐安:“你上学吗?还是工作?”
    候齐安摇摇头,他不喝咖啡,另一边的费左华接了过去,灌了一口。
    “军校。”
    怪不得。
    施远尘站起来:“我去叫他。”
    费左华点点头。
    孔苹打着哈欠走出来,看见客厅里的候齐安,眨了几下眼睛才认出他,却站着没动。他远远地看着候齐安,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该怎么打招呼,候齐安也没动。
    最后他们俩只是互相点了个头。
    施远尘瞟着他们的动静,正在做三明治,朝旁边的费左华轻声问:“你见他们的时候也是这么尴尬吗?”
    费左华喝了口咖啡:“怎么可能。他们以前是朋友。”
    候齐安简单交代了一下他为什么会参与。
    他的军校要求有三年的部队训练时间,基本上学生会选择在大三后开始,三年后回来上最后一年定衔的考评。也有少部分人,比如候齐安,会选择在大一或者大二后就开始部队生活。他一开始在某陆战旅,去年所在的旅中抽了一个营的人数去了联合国的演习。说是参与演习,可候齐安基本只是去打下手,包括一些调度安排的协调,他们分去了不同地方,候齐安在黑山呆过大概五个月。
    孔苹听完挑了挑眉毛:“厉害啊猴子。”
    “不,只是所在旅刚好被选中,很多像我这样的人都去帮忙了。”候齐安解释地一本正经,孔苹摸了摸鼻子噤了声。
    “所以我想应该能帮上忙,我在那里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当地的警察,打交道的机会很多,也聊得来,后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找人的话,他应该能帮上忙。”
    施远尘点了点头,推了推眼镜:“学校那边?”
    候齐安拍了下自己的膝盖:“我受伤了,有伤假,打过了招呼,结果写个报告就行。”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施远尘看了一眼他鼓起来的膝盖,猜想那里应该缠了不少绷带。
    带人来的费左华已经喝完了两杯咖啡,他疲惫地搓了搓脸:“大概就这样,走吧。”
    大家站起来,施远尘走在他旁边:“葬礼……怎么办?”
    “不知道。”
    “或者你等下葬之后……”
    “不用。”费左华穿上他的外套,咬了支烟,“这种事不重要,反正总要葬的。”
    孔苹则不断地瞟着候齐安,在登记排队的时候他凑近:“你怎么找到费左华的?”
    候齐安转头:“你怎么知道我找他?”
    “总不可能因为他知道你有渠道去找你吧。”孔苹无奈地解释,这有什么难猜的吗。
    候齐安转回头:“我伤假回了老家,听家里人说的。”他补充道,“我姨妈有个朋友住他那个小区。”
    孔苹笑了:“世界不大是吧。”
    “但也很久没见过面了。”
    ***
    本地的那位警察叫加斯通·泰里奥,高高大大,笑得露出一排白牙,见面就亲昵地拍了拍候齐安的肩,他们大部分时候用英语交流,两个人都讲得磕磕绊绊,但沟通得倒挺顺利,看起来似乎很习惯。
    泰里奥二十八岁,声音洪亮,热情健谈,说得不流利但是很爱说。帮他们找好了住的地方,带他们进旅店,甚至帮忙提了行李。施远尘不好意思得说太麻烦了,泰里奥笑着压了压帽檐。
    他们把裴苍玉和白石的照片来之前就发给了泰里奥,泰里奥并没有什么好的反馈,一般而言没到警察局,谁也说不上有什么人来往。事情又远未能到调用监控的地步。
    泰里奥说很抱歉没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施远尘摇了下头,掏出他的笔记本,推了下眼镜。
    “是这样的,泰里奥先生,请问省区内有没有什么富豪住宅区呢?”
    泰里奥抱着手臂想了想,咬着上嘴唇:“有,有几个。”
    “能给我们地址吗?”
    “可以,要去社区调查吗?”
    “目前是这么打算的。”
    “我一起吧,你们单独去可能不会有什么效果。”
    “那就麻烦了。”
    施远尘和费左华一个房间,候齐安和孔苹一间。
    费左华叼着烟皱着眉头朝窗户往下看,施远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他:“有什么事吗?”
    “这附近没什么旅店啊。”他看了看楼下的店,“我以为我们会住到一个都是旅店的街上。”
    “可能因为里泰里奥的辖所近吧,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他转头,“为什么要找那种社区?”
    “啊,这个……”施远尘坐了下来,“你觉得白石是个什么样的人?”
    费左华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转开脸,盯着高楼下的车流:“罪犯。”
    “不止。”
    费左华看向施远尘。
    施远尘坐在桌前用笔敲着本子:“他是亡命徒。”
    “有什么差别吗?”
    “罪犯的主要目的包括逃避惩罚,亡命徒没有‘犯罪’的概念。”他看着不解的费左华,“这么说吧。白石这个人的生活品质相当地高,关于警方找到的尸体,那些被归于丁川下手的尸体,其实我有不同的看法。”
    “什么?”
    “这么多年,丁川的档案厚得像一块砖,被归在他手下的人命当然很多,但有些死法很有特色。比如之前被认为是丁川代言人的死者,他死的时候西装穿得整整齐齐,领带也打好了,躺在草丛里,连头发都梳好了,他是伤是贯通伤,衣服却没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