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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窗事发
    谢菀放下牛奶杯,慢慢转头看向管家:“钱叔,你刚才说谢成走得很早?”
    钱管家愣了愣:“是啊。小谢总好像是感冒了,带着口罩,还穿了高领毛衫。”
    九月秋高气爽,小谢总这身装扮实在怪异,所以管家多瞧了两眼,印象深刻。
    谢菀瞪着眼前丰盛的早餐,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说不定是巧合。
    但世上大多巧合,都是蓄谋。
    谢菀笔下写过数不清的阴谋诡计,实在无法用“巧合”两字来解释这个扭曲、怪异、奇葩的早晨。
    她缓慢吐出一口气,转动轮椅:“去书房。”
    “小姐?”管家看了一眼餐桌,“您吃得太少了。”
    “吃不下。”
    吃饭?她现在只想吃人。
    谢菀操控着轮椅移到书房,转身锁上门。
    她没像平时那样打开电脑查看待办事项,而是拉过一张大得夸张的白板,将上面残留的笔迹擦干净。
    这是她写小说列大纲时养成的习惯,把所有关键角色和情节写上去,故事脉络一目了然,可以帮她更好地埋伏笔、提炼人物。
    谢菀拿起一只黑色记号笔,一条竖线将整个白板一份为二。
    她在左半边写“谢成”,右半边写上“牛郎”,接着把两人的共同点标注出来。
    “两人”俱是相貌英俊、肌肉结实、身姿挺拔。
    谢菀经常能从牛郎身上闻到清澈的松竹香水味,而谢成不常用香水,这一点,与其说是“不同”,不如说是“掩饰”。
    那次祖父寿诞,谢成穿着罕有的苏绣衬衫,送她上车后快步走开。等谢菀回房时,牛郎正在屋内。当时他上前抱她,上身正穿着刺绣衬衣。
    牛郎推拿手法不凡,与专业按摩师使用的技法惊人一致,似是专为残疾伤患准备。而谢成前几年,为了讨谢老欢心,曾集结了一批按摩师团队专为长辈服务,此事在B市不算秘密。
    接着是昨晚,她情绪激动,又打脸又咬脖子。今早谢成就打扮严实早早出门。
    心理医生多次劝说她信任谢成。
    女保镖的欲言又止。
    谢菀怔怔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证据,脸色苍白、双手脱力,记号笔顺着手掌滑落在地上。她无心拾取。
    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今天才发现呢?
    她自诩聪明周全,却原来是一等一的大傻瓜,任人戏弄欺骗。
    谢菀分不清内心是愤怒恶心多一些,还是难过委屈多一些。
    明明最近一切都很顺利:她和谢成聊天时,越来越自如;牛郎作为她的“药”,也总能让她安心入眠,再无噩梦。她觉得自己正在变坚强,甚至将签售会提上日程。
    结果,“牛郎”和“谢成”这两个词重合在一起,活生生毁了她构筑的美梦。
    她要怎么面对这些人、这些事?
    十二年前她从老宅逃来了这里,接着又要开始流亡了吗?
    当时尚且有法律替她严惩恶人,可是此时此事,她除了驱逐他和他们,竟然想不出什么满意的报复手段。难道她要控诉,自己空虚寂寞冷想找牛郎,结果养兄装成牛郎和她颠鸾倒凤?
    在外人看来是旖旎的黄色笑话,在当事人眼里,就是痛苦的灾难。
    谢菀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胃里好像有火焰往上窜。她干呕一声,空空如也的胃里没有东西能让她吐出来。愤怒从胃一直烧到全身。
    谢菀呆呆坐着,右手无意识抚摸着抽痛的胃部,仰头看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脑补着更多细节:保镖医生和谢成的交易、谢成的目的、钱叔扮演的角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突然想起,谢菀才稍稍找回几丝理智。
    门外是女保镖:“小姐,午餐时间到了。”谢菀经常因为写作而忘了用餐,所以女保镖依照惯例来提醒她。
    谢菀慢慢移动到门边,扯开一条门缝,轻轻说:“不吃。”
    女保镖神情一滞,刚想再劝,又听到一句“滚”。
    她呆立当场。
    谢菀继续说:“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书房门“啪”关上了,差点打到保镖的鼻子。她惊讶万分,立刻转身回去找管家商量。
    钱管家听着她的描述,越来越慌。
    小姐这个作天作地、不吃饭不出门不见人的态度,很熟悉,熟悉得让他惊恐。这简直就是十二年前,她刚从老宅搬出来时的样子。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从泥潭里爬出来,怎么将将一个上午,又跌回去了?
    谢成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他脸上浮肿已退,只是脖子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
    往常这个时间谢菀已经睡下,所以当他看到一楼灯火通明时,眼中闪过惊讶。
    钱管家急成陀螺,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朝他扑过来:“小谢总,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
    谢菀一天没出书房门。早饭只吃了几口,中饭一口没吃。
    晚饭是钱管家亲自去请的,他甚至开口问需不需要请心理医生来,结果谢菀语气恶劣,直接拒绝。
    自然晚饭也没吃。
    谢成若是再不回来,钱管家怕是真要强行破门而入。
    听着钱管家担忧的描述,谢成快步走向开放式厨房,看了眼桌上整齐摆放的佳肴。大部分都重辣,符合谢菀的口味,但不适合深夜饿肚子的人进食。
    他脱下西装外套挂在一边,卷起袖子露出有力的小臂,端起凉透的粥,倒进锅里加热,又顺手加了一些佐料。
    等粥热好的时间里,他扭头向管家,声音沉稳:“早上进厨房时,发生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啊,就是给谢董打了电话,好像说是要买刺绣衬衣,”钱管家心里已经把早晨的事翻来覆去回忆八百遍了,答得流利,“小姐听说你感冒了,还挺不开心呢。”
    “咣当——”谢成手一抖,汤勺顺势掉到了地上,翻滚了两下,不动了。
    (YцsんUωц。MōЪǐ)=================
    打起来打起来!
    决定挑战一下日更,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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