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小白完全明白了。顾影是洛兮的家庭教师,所教功课其中就有一门礼仪,所谓礼仪教育不是简单地如何讲礼貌,包括了日常行止中很多细节习惯。假如洛兮从小那么上楼梯,一定会有人指正,就算她没有那个习惯也会有人特意告诉她这种讲究,成年后自然而然也就没有那种习惯。
其实无论是志虚国的传统教育还是当代西方的贵族教育,都很注重礼仪,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修养,但恰恰当代志虚国的基础教育中没有这一项,思想政治教育倒是一直强调,但是内容太虚太高调太空泛,用餐、走路、排队、说话等最简单基础的东西没人教,全凭各人自觉自知或者家教弥补。
辛伟平大学堂毕业,受过高等教育,就算他再拿几个博士学位情况也是一样的,他的出身就没有受过系统的礼仪教育,形成行为习惯,他的举止就是他的心性,虽然刻意掩饰还是一眼让风君子看出破绽,但是真正的黄亚苏情况不同,假如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那样上台阶显然是很失礼很没有教养与身份的举动,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黄亚苏不论心的善恶如何,举止习惯上不会那般。俗话说三代方成世家,并非歧视,确实有很多东西是慢慢形成的。
听明白之后小白笑道:“以前刘佩风在黑龙帮搞统一着装,让一帮混混穿上正装,衣服倒是挺好挺合身的,可看上去怎么也不像白领还是一帮混混……其实风先生说得没错,那黄亚苏确实是个冒牌货,此事听来离奇,但诸位高人一定可以理解的……”他将辛伟平在洪和全无意的帮助下夺舍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梅野石叹道:“事情果真如此,唉,我师父的那张嘴啊,不说也罢!……张先生,你说约格的面相与黄亚苏类似,又是什么意思?”
张先生:“说的倒不是行止,风君子所言是辛伟平的行止,我看见的是黄亚苏的面相,指的就是相中命数相似,此非绝对,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也不能擅言。”
明明在谈约格的面相,却扯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七叶与黄亚苏身上,小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想不透其中的玄机,有一种感觉朦朦胧胧说不出来。这时梅野石道:“我似有所悟,但不敢开口妄言,此话暂且不提了吧……言归正事,小白,您见过宣一笑临终场景,今日又看见了那凶手伏诛一幕,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有任何疑点,不论有没有道理都不妨说出来。”
白少流:“此事前因后果看来毫无破绽,我虽然感觉约格可能言有不实,但又不知不实在何处,当日所见凶手确实就是那个人……如果说可疑之处,倒有两点,就是法器与法术。”
第216回 惹动杀机罪有应
当日小白所见的凶手,手中的法器是一柄短矛,就像半截没有红缨的长枪,而在青冥镜中所见,那人被围攻时手执的法器是一柄双股叉。他可能有不同的法器,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是击杀宣一笑这种高手或者遇险时,通常情况下都会选择最强的法器,所以这是一个疑点。
另外,将宣一笑从空中击下的法术是凌厉无匹的闪电,在青冥镜中所见,将那凶手击落的法术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闪电,这是一个疑点,但也不能确定什么,因为同样的法术完全可以有不同的人使用,威力与巧妙不同而已。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确实与鲁兹一样会黑魔法,教廷的人杀他有理由。
梅野石听完后沉吟道:“关于法术,是最大的疑点,却不能成为证据,关于法器,是一条线索,值得留意……三位大师,志虚有句俗话叫‘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不知到了西方,是否也是如此?”
法海微微一笑:“不会如此!在彼处,异类者供赏玩、猎奇、采用之众而已,有采用之处可存之,有借利之处可尊之,无利于己则攻之……我去打坐念经,观者惟赏打坐念经,不问所传何经。”
梅野石:“大师是否过谦了?常言道佛法无边,众生中总有可染化之人。”
张先生笑道:“梅盟主要做善事,也算我一份,马罗城中我早年买了一块地皮。”
小白被梅野石说得有点糊涂,听见张先生的话突然明白了,问道:“梅盟主是想在马罗城中捐造一座寺院吗?”
梅野石看着小白点点头:“是禅院,我正有此意!乌由既然有教堂,马罗城中为何不能有禅院?我在马罗城开了一家知味楼,知味楼旁还在筹建一座百家书院,再添一处禅院有何不可?我虽非禅宗弟子,但也多得几位大师教诲,在海外捐建一座九林禅院马罗城下院亦无不可,只是有名寺不可无高僧。”
法源道:“梅盟主与张先生如此善举,禅门之幸,且此时如此大有深意,您看我们这三个谁去合适呢?”
梅盟主没说话,法海道:“此去以世间弘法为要,神通降魔其次。法源师弟是九林禅院住持,不必远离,我与法澄前去即可。贫僧禅坐于堂,法澄游足四方。”
法澄眼睛瞪得溜圆道:“这么热闹的事情,三少一定会抢着去的。”
法海摇头:“三少习法开悟尚未无碍,九林禅院亦需后继有人,留守芜城不必涉险。此去僧众可从世俗中延请,法源师弟可向志虚各大禅门寺院发牒,邀集高第同往弘法,有无神通皆可。”
梅野石:“如果法源大师请一批禅师出国,肯定有不少高僧欣然而从,和佛教协会打声招呼,就成立一个宗教文化交流的项目。罗巴联盟列国中志虚侨民不少,无论信不信佛都希望有游足供香许愿之地,立寺之后香火是不用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