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怀山庄的一间静室中,桌上放着几样小菜和两瓶酒,白少流请刘佩风小酌一番边喝边聊。他举起一杯酒道:“老刘,我敬你一杯,这么长时间你辛苦了。”
刘佩风:“白庄主你辛苦才对,我也没忙什么,真没想到我成了黑龙集团的董事长还是修行门派的堂外供奉,这一年日子过得跟做梦一样。”
白少流:“你是黑龙帮老大,我借助了你的力量,将你手下的骨干发展为我门下弟子,利用黑龙帮的资产成立了黑龙集团,黑龙帮还在,可是它的核心力量已经被我剥离,老刘你是怎么看的?对我有没有怨言?”
刘佩风端着酒杯笑了:“白庄主,我早就在等这一天了,今天我才知道风先生没有骗我。”
白少流不解道:“你早就等这一天?这和风先生有什么关系?”
刘佩风:“那时候黑龙帮还没有今日规模,有一次也是这样风先生与我喝酒,他对我说如果能按他的指点每一步都做到的话,黑龙帮将成为乌由第一大帮派。我当时敬酒感谢他一直以来的指点,表示不会忘了他的好,结果风先生却笑着反问了我一句话。”
白少流:“什么话?”
刘佩风:“风先生问我——你可曾见过任何一个横行一方的黑帮头目,到头来有好下场吗?当时我惊得一身冷汗,反问他是什么意思,那天他喝多了,和我说了很多。”
这席话勾起了白少流的兴趣,他追问道:“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像风先生那种人,怎么会搞出乌由最大的黑帮来?这根本不是他愿意看见的事情。”
刘佩风叹了一口气:“黑龙帮不是他搞出来的,从头到尾他没有插手任何一件具体的事,只是在关键之时指点我该怎么做而已。如果没有风先生,黑龙帮也不可能有今日规模,聚集那么多精英人才。比如武金刚是萧正容先生介绍的,烟北雨是常武局长介绍的,都是风先生指点我上门去请的。你要想知道他为什么,那就说来话长了。”
白少流:“不着急,反正今夜无事,有酒又有菜,你就慢慢讲给我听好不好?”
这天晚上,刘佩风对白少流详细介绍了黑龙帮成立与发展的经过——
刘佩风不是天生的黑帮分子,他原先是个生意人,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拥有一家公司,资产大约有三百多万,也算是个殷实人家了。他与吴桐还算同行,经营的是室内装修,做这种生意的讲究一方面是拿到工程,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干完活收钱,往往有很多尾款是收不回来的,装修干得再好总有许多客户能挑出来毛病,那就看对方是什么人了。
刘佩风为人诚信,在圈子里的口碑不错,客户对他的印象也好,所以生意也不赔。在他生意越做越大的时候,却在一笔最大的生意上栽了跟头,以至于倾家荡产。不是刘佩风不小心,而是他没想到这笔工程款会拖欠那么长时间,因为他接的是乌由市政府建造的会展中心某一展览厅的装修活。
第207回 无心插柳丛间道
以刘佩风的实力,当然不可能直接参加市政工程的发包竞标,工程到了他手里是中标的大工程公司层层转包下来的。这个展览厅很大,协议工程款五百万,一开始需要刘佩风自己垫付,工程进行到一半时结一半的工程款,完工验收后结另外的一半工程款。这个协仪很不正规,但刘佩风还是接了活,因为有的是人想接,拿工程就是这条件。
刘佩风当然没那么多钱,把自己全部的资本压上去,还借贷不少。结果工程干了一半结第一笔工程款的时候就遇到麻烦了,发包商说上面的承包商没把工程款打下来结不了,上面的发包商又说更上面的承包商没有把工程款结下来。最终刘佩风求爷爷告奶奶只结了百分之三十的工程款,有人对他说这样的工程怎么会赖帐呢,等把活干完了钱肯定能全到。钱确实都拿到了,这一笔钱拖了他四年,那时候他早已破产,成了黑龙帮的老大,这是后话了。
活干完了,工程款没有按时结算,找谁都是拖,想告都没地方告去。后来有人告诉他像他这种小公司接这种活等于找死一样,如果没有足够硬的背景能及时要来工程款,实力雄厚的大公司可以拖,他是根本拖不起的。他没拿到钱,但是给他干活的工人以及供货的材料商却是要工资和材料款的,刘佩风无奈也不愿拖欠,把自己的房子和车都卖了,父母回了老家去住他也没法照顾,老婆也跑了。
但刘佩风还是个七尺男儿汉,他得吃饭穿衣,也得孝敬父母。身无分文的他在一个熟人的介绍下做了个开出租车的替班司机——连自己包一辆车开的钱都没有。去掉每天的油钱和交拾车主的钱,每月所得不到两千块,仅仅够过日子。日子一长他就动起了脑筋,在乌由市内靠活挣钱太少,晚间跑临县的小长途能挣比较多,市内有专门的出私车聚集地跑临县小长途的,刘佩风也在那里拉活。
跑临县几十公里的路,拉客过去放空回来仅仅够个成本,挣的其实是返程拉客的钱。在临县也有专门的返程车停靠地点,刘佩风把客人从乌由拉过去,再在那里等客,然后拉返乘客回乌由市区。但是返程拉客是违反规定的,因为出租车不能跨地运营,当地的司机也不干,抓住了要罚款。平时交通管理部门清理整顿的时候都有风声转出,刘佩风听说后就能及时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