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萱萱不知怎么的,对海百合十分信任,听她这么说也暂时熄了告诉老师的念头,只是低低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这种事只是新闻上的报道而已,从没想过会亲眼遇到。
新闻上的事也是别人亲身遇到的,别人遇得到,我们自然也遇得到,因为客观存在啊。
新闻上那些抢劫杀人的事看似是极小概率的事件,或许寻常人一辈子都不会碰上,可是,那些被害的人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即便概率小到万分之一,千万分之一,一旦遇见了,那就是百分之百。
第107章 红色月亮4
因为要全力以赴准备今晚的祭月,海百合她们的晚饭就很简陋了,就几个白馒头和咸菜,娇生惯养的学生们吃不惯,纷纷回房间吃泡面解馋。
倒是曹教授和文老师、游老师忙着摆弄摄像机,期待一会儿能录到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海百合蹲在院子里一边吃馒头一边发短信,牧歌捧着泡面嘲笑她:你真是疯了,为了发个短信居然不吃泡面吃馒头。
你不懂,这叫有qíng饮水饱。海百合敷衍着她,趁着信号还不错,专心致志和梁霄调qíng。
因为用词太ròu麻,尺度太大,可以直接被收入小huáng文当qíng节,所以略过不表。
正当她准备再发一条去欺负欺负他的时候,信号没了。
海百合气个半死,这相当于裤子都脱了结果来了大姨妈,丧气得不得了,她满院子乱转试图再找到一点信号把短信发出去,可转了半天圈圈,信号已经变成了一个叉叉,她自己也转得晕头转向,不得不蹲下来缓缓。
等她恢复清醒的时候,只听见牧歌惊讶的声音:我的天,又是红月?
海百合闻言迅速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一轮血色月亮高高悬挂,她顿时寒毛直竖,二话不说先进屋把门关上。
牧歌心中也惴惴不安:又是红月啊这可不大妙了。
而且这红月有点奇怪。倪萱萱也皱起了眉头。
红月这种现象说罕见也并不罕见,月全食或者月亮位于地平线附近时都能观测到,可也不是特别常见的现象,一连两天出现红月的概率并不高。
尤其是这月亮血红血红的,和一般古铜色的红月一点儿也不像,看着就让人寒毛林立。
牧歌嘶了口气:这月亮,我看着都觉得是不祥之兆啊。
别乱讲,这怎么可能。倪萱萱话是那么说,但已经重新穿好鞋子和外套,不断在窗口张望。
海百合觉得心里有点发毛,她想起刚才自己转晕的qíng形来,不知道是不是前兆,她的一颗心已经高高提起。
过了十几分钟,风平làng静。
牧歌犹犹豫豫: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看什么?牧歌吞了吞口水,红月亮?
就在她们迟疑的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尖叫,听着像是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
海百合蹭一下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门口,眼看就要夺门而出,她用理智生生克制住了,硬生生把跨出去的腿收了回来,然后把门一关:还是别去了。
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就怕自己一走,屋里两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倒霉,带她们一块儿去看热闹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没底。
思来想去,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变故正在发生,就在举行祭祀的广场上。
游老师今年三十多岁,博士毕业后就留在了学校里当个讲师,虽然工资微薄,但家里老人也有积蓄,不多,但能让他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他已经很满意了。
今天晚上的祭祀,他负责录像,而文老师负责记录,文老师是个相貌清秀的女xing,只是因为常年在外,皮肤略黑了些,祭祀将要开始,她凑过来看摄像机的屏幕:拍得还挺清楚的。
那是当然,红外线的。游老师也是个摄影爱好者,正想给文老师普及一下相关知识,文老师就惊讶地指着屏幕上的一团影子问:这是什么?
游老师定睛一看,在小小的屏幕上,那一团像是镜头上没擦gān净的污渍,可偏偏由远而近,竟然是在移动着的。
这是什么东西?游老师说着就站起来往镜头对准的方向看去。
夜里视线不佳,他眯了眯眼睛,语气游移:文老师,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文老师推了推眼镜,随着那团东西越靠越近,她脸上出现了讶异之色:这、这好像是虫子。
那么大的虫子?
不、不是,是一群虫!文老师也结巴了一下,她是农村出生的孩子,虽然没见识过蝗虫来袭的恐怖场面,但家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总是会说起蝗虫肆nüè的年代,那时候,蝗虫大军过处,颗粒无收,是农民最害怕的事之一。
现在她一看到那片黑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老人说过的话。
红月坡也是要耕种的,如果传说中的大灾祸是指蝗灾,也不是没有可能文老师脑子里闪过好多个念头,偏偏嘴巴像是被神秘的力量fèng上了似的,急得脑门子上都是汗,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虫云靠近了,村民比她反应快,大叫一声:是蝗虫,快跑啊!
正准备奏乐的村民们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有一个跑得慢的,顿时被卷入了虫云之中,在他身边的就是童长根,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虫云离开后,那个中年汉子竟然变成了一具gān巴巴的尸体,身形起码缩小了三分之一。
他顿时吓得起三魂不见七魄,也不敢再看,只知道死命地跑。
海百合她们看见的就是没头没脑,一头是汗跑回来的童长根,他上气不接下气:死、死人了!
咋回事儿啊?童老太太慌慌张张出来,长根,出啥事儿了?
妈,死人了!童长根笨嘴拙舌,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一脸惊恐地反复qiáng调,死人了,死人了。
海百合摸了一遍自己的口袋,她特地选了一件口袋多的外套,把手机充电宝巧克力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塞了进去,这才围上围巾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死、死人了,蝗虫,蝗虫来了。童长根总算吐出了一句囫囵话。
海百合反而意外:蝗虫?蝗虫来了用得着那么害怕?虫子而已啊,她还以为是异形来了呢。
牧歌拉了拉她的袖子:成群的蝗虫是很恐怖的,人要是跑得不及时会受伤甚至丧命的。
海百合:啊?她还没见过蝗虫长什么样呢。
来、来了!童长根指着天际的虫云,连滚带爬跑进了屋子里。
海百合当然有样学样,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还是先躲回屋里为上。
她们刚把门关上,就听外面像是下雨似的,门窗被虫子撞得噼里啪啦乱响,好像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似的。
海百合看见玻璃窗上密密麻麻全是蝗虫,她的密集恐惧症瞬间发作,手臂上起了一片jī皮疙瘩:好恶心
更恶心的是,她发现这些蝗虫看起来怪怪的,和印象中的昆虫大不一样,她拉了牧歌过来:蝗虫长这样吗?
咦这是有点奇怪啊。牧歌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怎么像是软体动物上套了个昆虫的壳子呢?
这虫子绝对不是蝗虫,虽然它也有翅膀,但没有足也没有壳,就好像是一只光不溜秋的软体虫子上长出了一对翅膀似的,十分奇怪。
海百合观察了半天:有吸盘,没有脚,这玩意儿我从没见过,你们见过吗?
牧歌和倪萱萱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城市孩子,也不是昆虫爱好者,谁也没见过这种奇怪的虫子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会是蝗虫。
百合快看!牧歌瞄见院子里的场景,顿时脸色一白。
海百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院子里原本有一只老母jī,是童老太太养着每天下蛋的,虫云来的时候,它没来得及逃回窝棚里,被一群虫子包围,现在虫云散去,地上只留下了一团gān瘪的尸体。
倪萱萱低呼一声:它吸血??
牧歌满脑子都是吸血鬼,一听就蒙了,脱口反问:有虫子会吸血吗?
蚊子啊。海百合话是那么说,可一点都不觉得蚊子能和这群虫子相提并论,这玩意儿是变异了吧?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虫云终于飞过了童家的屋子,不知往哪里去了。
海百合知道这次究竟要对付什么东西,反倒是冷静了下来,还有闲qíng啃根火腿肠:变异就变异吧,只是虫子而已,我们躲在屋里就是了。
开什么玩笑啊,牧歌嘟囔着说,有这群虫子在外面,我都不敢出门了。
海百合倒是比她乐观许多,相比于地底深处的怪物,无孔不入的病毒,大冷天里的丧尸,虫云虽然恶心,但好对付得多,只要在来的时候躲进屋内就行。
而且身在山野,应该不会缺吃的吧?海百合觑着外头的死jī,心里很是忐忑。
死了一只jī,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可这只母jī是童家最珍贵的财产之一,眼看着母jī被活生生吸成了gān尸,童老太太再也顾不得什么虫子不虫子,一把推开阻拦的儿子,踉跄着走到院里,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摸了一把老母jī的黑不溜秋的尾羽,老泪纵横。
作孽啊,这真是作孽啊!好好的老母jī怎么就这么死了!以后从哪里找jī蛋给qiáng子补身体哦
妈,jī没了就算了,当心那虫子回来。童长根哆嗦着两条腿,死拉硬拽地把她拉回了房间里。
童老太太犹且不死心,挣脱儿子,想去把那只死jī抱回屋里,海百合想了想,细开一道门fèng说:别碰那只死jī了,万一有虫子还在里面呢?
对对!童长根早已六神无主,一听这话立刻把童老太太拉进屋里,死死拽着,怎么也不肯放手了。
童老太太还不肯:别拉我,这可是老母jī,炖了汤给qiáng子好好补补
倪萱萱听她一口一个qiáng子的,不由问:qiáng子是?
被拐来的那个小孩儿,他不叫qiáng子,叫萧唯,qiáng子老太太给取的吧。海百合面无表qíng地说,童老太太这个时候还挂念着孙子,一片慈爱之心不容作假,可这孩子偏偏是他们买来的,是别人家的孩子,萧唯看起来就被家人照顾得十分jīng心,如此一来,怎么能让人觉得不讽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