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慕院李慕,自郁澈离开以来便每日过着规律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看起来这寺院生活平静的很,但在李慕的心中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闲下来就会想郁澈,于是李慕就根本不让自己闲着,甚至连白秀韦给他的兵书他便在郁澈走后的三天会背了。李慕开始只是做别的久了想起这本书无聊了便翻来来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刚翻看几页,李慕便被这本书深深的吸引了。
作为学习药理医学之人,李慕对身体脉络甚是喜欢研究,这本书便是提升脉络顺畅和对大限度的开发身体机能的好书,李慕自拿起便爱不释手。
只是这李慕不管如何想让自己开心起来,但难免闲时便陷入沉思中。而身边能观察到这些的除了渡痴和尚便是张侠。
这张侠早出晚归,连斋堂都不去,因到慕院大家都各做各的事情但也没有人在意。李慕开始因有郁澈陪着也并没有注意张侠的动向,后来索性住在了渡痴和尚屋里更是见不到张侠。
只是每次遇到张侠,李慕同他说话都感觉他有所变化,变得越发沉熟稳重,张侠察觉到了李慕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便准备带李慕出去玩玩散散心。
于是他趁着李慕搬回宿舍正收拾东西的时候凑上前去,开口道:
“明日跟我一同去从县如何?”
“怎么?你要去干嘛?”李慕问。
“我明日想买一些东西送人。”张侠神神秘秘的说。
李慕没再细问,倒也答应了,一来他也想去散散心。二来他想去清雅阁见白秀韦。
于是这天两人次日就坐着马车来到了从县,却不想正好赶上了集会,县城里甚是热闹。
张侠倒是与以往不同。对周围的事物和吃食没有什么兴趣,直接拉着李慕在一个买女子饰物的摊子跟前。仔细的挑选这小东西。
李慕看着张侠这么一个粗人居然真的认真的拿着这些小饰物挑选甚是觉得好玩,转而看着铺子上的东西也觉得很是新鲜。却不想这时张侠拿过一个精致的玉镯子递给李慕。
“你带上看看。”张侠说着拉过李慕的手给他带了上去。
“为什么要我带。这不是女子的东西么?”李慕疑惑的看着手腕的玉镯子。
“你这手小巧玲珑跟女子手有什么区别。”张侠说,连老板也在那笑着点头。
张侠正看着李慕带着是否好看之时,不想有一人突然撞上李慕,李慕直接被撞到张侠身上。两人差点撞到了铺子。不过街上人多被撞一下倒也没什么,只是李慕无意识的看向撞了自己的人,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空空的胳膊,他的包裹不见了。
包裹里放着白秀韦的书,李慕也顾不得跟张侠说,直接开口一声“我的书”随即一个越身朝着贼人追去,那贼人也感觉到了李慕的追逐,便也赶忙在拥挤的人群中跑了起来。
贼人自是不管周围人群东撞西撞,李慕虽未穿着僧服出来但也没办法对周围人至之不理,但出乎意料的是,李慕觉得自己身子轻了不少,自己似乎不仅仅在跑,明明左脚还未着地右脚已经自觉的往前移动了,因此即使他一直在躲避周边前进但依然紧追不舍。
等到张侠气喘吁吁觉得自己快要追上李慕时,李慕已经跟着贼人走进了月老庙,里面都是祭拜的一对对男女。这李慕正追的贼人追的紧却不想一个不小心找不见了,本来他就不高,只能低着头从下面看。
正在焦虑的时候,周围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李慕赶忙跑到叫声处,只见那贼人趴在地上被一名男子用脚踩着。
李慕未看那男子,走到贼人身边拿起包裹确认里面的书。见到没事才松了口气。
“你果然是女子。”男子突然开口道。
听闻此言的李慕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他觉得眼熟却忘了此人是谁,那人似乎看出来他已经忘了自己皱了皱眉头,
“怎么,你居然忘了我是谁?”男子再度开口道。
还没等李慕回答,男子自己从贼人脚下松开想走进李慕,却不想贼人想借机逃走,男子本就烦躁一脚朝后踢过去那人再度倒了下来。
“你干嘛。”李慕开口道。
“怎么,他不是偷了你的东西么。”男子说。
“是偷了我的东西,不过如今我的东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便放了他吧。”李慕说。
男子听到这话,看着李慕认真的脸,说了句“滚”,贼人便赶忙跑开了。
“你想起我是谁了么。”男子说。
“我是男的。”李慕回到随即转头想走。
“你虽然穿了男人的衣服。可你手上的玉镯子可就暴露了。”男子说住李慕的手,“还有,我叫白宇镇。”
没错,这个人就是白宇镇,白宇镇本应在京都准备出征之事,但在从县的探子突然传来消息说找到了一位名叫李慕的女子,年龄和白宇镇形容的相仿。
于是这白宇镇便借口征兵之事来到从县,却不成想,探子找到的人不但不是李慕,而且容貌简直是相差及远。但终究皇天不负有心人,白宇镇一转头就在人群中看到刚刚跑进门来的李慕。
李慕看了看自己被抓的手,轻轻抽出手,假装用惊讶的表情看向旁边,这白宇镇倒也顺着李慕的眼神方向看去,却不想一转头李慕已经不见了,这李慕本就个子不高还故意低着头走,人群众多不说,李慕还偏偏在廊道里走,这么一来,即使白宇镇站在高处也找不见他。白宇镇对于自己把人丢了这件事觉得不可思议,对于自己想要找见李慕的心也是越来越剧烈。
甩掉白宇镇的李慕和张侠一起买了玉镯子随后便同张侠一起来到了清雅阁。这一来倒是不光看到了白秀韦白保儿两人,居然还看到了秦瑜。
这秦瑜也是刚刚到了从县,本是想找李慕却因上次的事情一直对李慕心存愧意不知如何面对,于是便来到了清雅阁。
当李慕看白秀韦的屋子里向后院望去看到正在和白保儿一同练剑的秦瑜时一惊,这白秀韦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怎么了?你还没说你书被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白秀韦说。
李慕这才回过神来,接过茶杯,看向白秀韦说:
“那人跑的很快,我追那人的时候虽然用尽全力,但是如果是以前定是追不上的。可今日,我追那人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书上的话,然后慢慢的身子便越来越轻,然后竟然东躲西闪也能住的上。”
听到这话的白秀韦突然开口大笑,随即笑着看向李慕,说:
“如果我师傅见了你定不把我当回事了。”
“白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当初会被这本书的时候也是要问过师傅如何运用到,况且我那时还有了些内功功底,你这小毛孩只是会写单纯的拳术如今竟然能自己点开运用也是奇特。”白秀韦说,“所谓‘左移右发,上运下达’本就是这样的道理,你每日在寺院可在晨起睡觉之前去用身体感受着阳光和月光,多去感受你自己的身体。”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秦瑜着急的跑了上来。推开门就看到李慕,李慕也望向他,随后对他一笑,秦瑜这才安下心来走进屋子里。
“我听张侠说你来了。”秦瑜说。
“我过来还白大哥的书。”李慕说。
秦瑜挠了挠头,然后看向白秀韦,白秀韦斜了他一眼,道了声:“明明这是我家。”便走出了屋子。
见白秀韦走了,秦瑜低着头说:
“那日的事非常抱歉,我光想着让你知道真相却没想你的心情。”秦瑜那日强行被人赶走后脑子一直在想着李慕当时的表情,本是开心的心情却慢慢的开始责怪自己。
“没事,如果不是你我还被蒙在骨子里。是我应该谢谢你。”李慕笑着说。
“我们还是朋友吧。”秦瑜说。
“自然。”李慕说。
“我回到京都就问了我姐夫那人是谁,我可以告诉你。”秦瑜想了想说。
“在我心里他就是陪我长大的哥哥,至于他到底是谁一点都不重要。”李慕说。其实这话虽然李慕是这样说的,但是心里其实并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怕真的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情。这样就刚刚好,虽然想念郁澈,但是能做的又只有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