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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毅波现在已经不能称为胖波了,初中三年,他在宁城国际学校混的十分辛苦,身上的肥膘都掉光了。
    进了那儿才知道,什么素质教育其实都是骗鬼的,不管是老师、学生,还是家长,最看重的都还是成绩。而且有时候比的不光是成绩,还有家庭条件。
    成年人在社会上攀比,家里的孩子有学有样,在学校攀比。方立安所在的二十三中也有,只是她独来独往惯了,有点脱圈儿。
    初中三年,方立安跟廖毅波在父母单位偶尔也能碰上,只是次数有限,大多匆匆忙忙。
    这次在补习班,总算能深入交流一番了。只是方立安发现,当年单纯的小胖子到底还是变了。
    想当年他们三人小分队一起放学,六年的时间,一千多次,姚子墨走进那扇红漆大门,廖小胖都没想过其中内涵。如今,三年过去,廖毅波已经能闪烁其词地跟她打听姚子墨的社会关系和联系方式了。
    社会关系,方立安真不知道,联系方式,方立安真心不想告诉他。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做出这种汲汲营营之态,她觉得厌烦,甚至厌恶。
    在补习班的那段时间,她无时无刻不在看书,为的就是不让廖毅波找机会跟她说话。
    说来,六年的小伙伴,廖毅波很清楚她不喜欢说话,但是为了得到一些姚子墨的相关信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问来问去。把方立安问的火大,回家后直接跟蒋孟琴申请换个补习班。
    因着中考状元的关系,蒋孟琴这个暑假对方立安几乎予取予求,零花钱管够,想买什么都行。为了学习更换补习班,完全属于合理要求。
    忙碌的暑假很快过去,临近开学,姚子墨终于有消息了。他这个暑假照例被送去训练,手机没收,不能跟外界联系。
    方立安收到他的短信,说是要约时间,煲电话粥。
    骚年,你好潮啊。
    夜里十二点,黑暗中,廉价手机屏独有的绿光亮起。电话接通,少年的声音从千里之外传来,不知道是处于变声期的原因,还是便宜没好货的原因,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往后的时间里,大多是姚子墨负责讲,方立安负责“嗯”,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幸好手机落在了被子里,不然就要被蒋孟琴发现了。
    9月1号,学校开学。
    新学校很漂亮,老师们很好,同学们也很nice,就一个问题,老师们非常喜欢提她回答问题,可能是出于一种对新一届中考状元的好奇?
    被各科老师轮番点名一个星期后,大家对她的好奇心终于逐渐消退,方立安也成功辞掉了班主任给她安排的学习委员、物理课代表的活计。
    第289章
    高中生活并没有小说描写的那样丰富多彩,尤其是大家都是经过中考淘沙筛选出的佼佼者。每个人从开学之初,就卯足了劲,力争上游。
    在紧张浓厚的学习氛围下,沉默寡言的方立安并不显得十分惹眼。
    直到某一次语文课,语文老师让她为大家阅读课文——《大堰河——我的保姆》。
    这是诗人艾青于1933年写的一首诗歌,通过对自己的乳母的回忆与追思,抒发了对贫苦农妇大堰河的怀念、感激和赞美之情,从而激发了对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广大劳动人民悲惨命运的同情,以及对这“不公道的世界”的强烈控诉、憎恨。
    看着课本上“我是地主的儿子……大堰河,已死了……”,方立安低头不语。
    语文老师的脸色难看极了,刚开学就碰到刺头,谁能高兴?
    “这课还能不能上了?一个人耽误所有人的课堂进度。”
    “中考状元多了不起?中考状元就能无视老师的话了?”
    “现在什么年代?光成绩好就行了?知不知道什么叫素质教育?连尊师重道都做不到的学生,还谈什么素质?”
    “简直没品没德!”
    “……”
    言灵少女,请你务必撑住!
    方立安其实挺理解语文老师的,不过是让学生读个课文而已,又不是什么旷世难题,她就这么杵在这里,一言不发,连个借口都不找,确实气人,给她她也火。
    可是有什么借口能完美地帮她逃过读课文?
    报告老师,我嗓子疼?
    不行!回头真疼怎么办?她怕的是嗓子疼吗?不!她怕的是咽喉癌。
    报告老师,我肚子疼?
    不行!肠胃肝脾肺,你说你要放弃谁?
    报告老师,我眼睛疼?
    绝对不行!你怕不是想又聋又哑吧?
    就算这次侥幸逃脱,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要知道李希棠的言灵能力在18岁以后,可是百分百灵验的,16、17又能差多少?
    在和语文老师僵持的五分钟里,方立安突然好想姚子墨。以往有他帮忙打岔,她何曾为这些事情发过愁。
    她不吱声,他主动给她找借口,嗓子疼、肚子疼、眼睛疼。。各种不舒服,百无禁忌,反正他又没有乌鸦嘴。再或者二话不说,直接站起来抢读,跟老母鸡护小鸡崽儿似的。
    久而久之,老师也不叫她起来回答问题了。即便初三那年,姚子墨不在,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方立安经常怀疑,会不会是姚老大背着她走关系,跟班主任和其他任课老师打了招呼,不然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