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单就厚厚一册,真要送起礼来,队伍浩浩荡荡的,壮观得很。
林信特意从枕水村赶回来,趴在天均峰宫殿里的窗子往外看。
顾渊不单送了法器法宝那种死物,奇珍异兽也不知弄了多少。
林信看着,估摸着师祖的天均峰可能会变成动物园。
他回头看看师祖,问道:“师祖,我们养得起这么多神兽么?要是养坏了,岂不是很不吉利。”
广乐老祖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现在说这种话,就很不吉利。”
“噢。”林信看了一会儿,摸了摸鼻尖,又问,“这还是定亲的礼物,真要是成亲了,他会不会……”
广乐老祖刚想让他不要这么势利,却听林信傻笑道:“师祖,我们要发财了。”
于是广乐老祖又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也是,这么多礼,是要还的。我们要发财,但是我们也要破财。”林信若有所思,“师祖啊,我们还得起这么多东西吗?”
“你在质疑师祖的财力吗?”广乐老祖愤愤叉腰,“你师祖会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吗?”
林信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正说着话,顾渊便到了。
今日林信在外边做任务的三个师兄也特意回来了,两边见过礼,请座饮茶,寒暄两句。
广乐老祖收了礼,顾渊的手下人还整理了许久,从白日一直忙到傍晚,才把所有东西都安置好。
并没有请月老来,也没有特制的文书或是凭证,这么便算是订了亲。
毕竟从仙界西山,到神界天均峰,这样浩荡的队伍,除了人界,大约其他五界的人都看见了。
林信的朋友又多,与林信熟悉些的,都知道了。
那时广乐老祖作为林信的长辈,坐在殿上主位上,顾渊就坐在他对面。
玉枢仙尊确实不懂这些事情,所以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喝茶,一句话也不说。
林信便垂着手,跟着三个师兄,安安分分地站在师父身后。
广乐老祖与顾渊正说话,广乐老祖笑着道:“帝君怎么不让月老来走一趟?要是老夫事后反悔,可就不好了。”
“林信不会反悔。”顾渊道,“定亲从简,省得林信的那些朋友,都缠着他问事情。订了亲之后,又久久不成婚,他那些朋友又要问他。总归还有几十年,该办的礼会办的。”
林信心中哼了一声,感情我朋友多也是个坏处。
站在他身边的三师兄胡离笑了笑,偷偷递给他一颗蜜饯,让他吃着解闷。
他正咬着蜜饯发呆的时候,忽然听见广乐老祖道:“信信啊,陪你未婚夫去后山走走。”
师祖有意调侃他,把“未婚夫”三个字咬得很重。
林信连忙把蜜饯吞下去,朝顾渊招招手:“走啦。”
他倒一点也不害羞,领着顾渊就走了。
“后山那个潭里,有一条金色的鱼,可漂亮了。”林信想了想,“不过和你比起来,还是差一点儿。”
顾渊却低声问他:“我与你师祖说话的时候,你在吃什么?”
林信一噎,这时才有些脸红。
吃个蜜饯也被他看见了。
“没有,没吃东西。”
顾渊捉起他的手,与他一同走到殿外,一直到后边的人看不见他们了,才举起林信的手。
“你看,你吃了。”
林信方才捏着蜜饯的两根手指的指尖上,还沾着一点糖霜。
难怪顾渊方才拽着他的手。
林信收回手,拍了拍指尖:“就吃了一颗蜜饯。而且你坐着,我站着,我比较辛苦。”
“是吗?”
顾渊送了不少奇珍异兽,广乐老祖让养在后山。
顾渊在斟酌着送这些东西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这些神兽是不是浑身长毛。
如果是毛茸茸的那种,直接排除在外。林信看见毛茸茸的东西就眼睛放光,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养在后山的神兽都是长鳞或是长甲的。
果然,林信看了两眼,就不再看,放神兽们自己去玩了。
小只的神兽幼崽,在草丛里打滚。顾渊收敛了周身气息,他便以为顾渊是个普通仙君,追着去咬他的衣摆,被林信捏住后颈放回草丛去。
师祖让他带未婚夫逛逛,他也尽职尽责,照顾得十分周到。
他拉起顾渊的手:“前边还有一棵很大的仙树,会结仙果的,带你去看看。”
只可惜来的不是时候,才开春,仙树才开了鹅黄的花,并没有结果。
林信站在树下,一边摸着下巴思考,一边仰着头,看树梢上的小黄花。
顾渊便问:“馋了?”
林信转头看他:“我是这种人吗?”
顾渊飞身向上,给他摘了一枝花。
林信捻着花枝,别在自己襟上。
后来林信带他去潭边看金色的鲤鱼,林信蹲在青石上,但是脚下潭水毫无波澜。
“可能是看你这条龙来了,就溜走了。”林信顺势在青石上坐下。
顾渊坐在他身边。
开春时节,天均峰原有的灵兽们都调皮得很,新来的神兽也不安分,闹作一团,林子里吵吵闹闹的。
林信撑着手坐了一会儿,忽然从腰上扯下一块青玉:“圆圆,我看话本子里,私定终身都有信物,你想不想也弄一个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