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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隐眨着眼睛,又把头低了回去:“还会有变数。”
    亚伯没听懂他的话:“什么意思?”
    “这一次暴雨过去之后就会有结果了。”
    “有什么结果?”
    “我把她救下来不一定是好事。”
    亚伯因为他的话扬起眉毛:“这怎么可能呢?”
    暴雨过后的天空架起了飞虹,衬得雨后的城市明晰美好。
    但这个雨天发生的一件事几乎震惊全城。
    有人私自跑出城,奔投异常者了。
    格塔的脸色极其恼怒,又带着痛心:“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不知轻重!”
    “发生什么了?”被城主召唤来的亚伯还有些不明所以。
    “维勒自己主动跑到异常者那里去了。”格塔把那年轻人的手写信拍到桌子上,“你自己看,我真是要被气死了!”
    信上的话语聊寥寥,大概是说维勒过够了城里平淡乏味的日子,又听说梅里亚并没有死在异常者的手里,因此主动去了异常者的聚落找点“乐子”,希望家里人不要担心云云。
    “怎么可能不担心!”亚伯气愤道,“这种人真是不负责任。”
    “他的父母眼睁睁看着他冒着雨出了屋子,但没法跟过去抓住他,就那么看着他往城外跑,他妈妈嗓子都哭哑了。”格塔气得一拍桌子,“这种人,冒着生命危险去作乐,简直就是找死,还要护卫队额外分配人手去救他!”
    屋里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良久,亚伯终于低声感叹道:“这个先例可不好啊。”
    “何止是不好?”格塔失望地摇摇头,“像这样往外跑的人我们也拦不住,又能怎么办?只希望他们的家人朋友能想开点。”
    他说着,走到窗边,指着远处山坡阴影里的破败聚落:“我敢肯定,那里的每一个异常者都或多或少地伤害过无辜者,不然他们的食物从哪里来?可我们就是对他们没辙……”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上一次我们去聚居地的时候,队伍里的人还很有信心。”
    格塔叹了口气:“实际上,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只能凭借着阳光暂时抵御一阵,与那些异常者的敏捷、强力相差悬殊。最可怕的情况是,一旦他们饿到极致,不顾晒伤、烫伤的危险,硬闯城里,那可就完了。”
    亚伯想想那个场面都有些心惊:“那就任由他们这样威胁整个城市吗?有没有什么对策?比如……借助外力?与其他城市联手对抗?”
    “哪里有什么其他城市,再往外不过是农郊野外,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荒原。”格塔又望向窗外,只见一片延伸至天际的绿茵,“这也是异常者找上我们的原因——我们是唯一的生者,是他们唯一的食物来源。”
    说到“食物”,格塔不免有些咬牙切齿,似乎为这种自我贬低的形容很是不齿,又有些无可奈何。
    亚伯想起了蛾摩拉。
    虽然白夜之城的状况比蛾摩拉好上太多,但这种“整个世界只有一座城市”的熟悉设定还是让他有些忧心。
    “格塔,我们对异常者有什么具体的了解吗?比如,他们怎么变成了异常者,怎么能仅凭血液就能维生?”
    “说来惭愧,我们对异常者完全没有系统的了解,只能通过他们的行为做一些推测。”谈到这一点,格塔微微叹气,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模样苦恼,“他们的身体素质大大优于普通人,所以除了他们主动进攻,一般情况下我们都看不见异常者的踪迹。与异常者的斗争最早能追溯到上百年前,可除了知道他们不能接触阳光,会被庇护之力伤害,我们对那些渣滓几乎是一无所知。”
    “庇护之力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来自贝里殿下的帮助。”提到这一点,格塔稍稍振奋了一些,“一旦殿下出手,就能把异常者的数量降低,也能让我们的生活有一点保障。”
    “贝里殿下?”
    亚伯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似乎之前在来的路上,他也从借住的好心老人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贝里殿下是整个世界的守护者。”格塔解释道,
    “很久以前出现过一次旱灾,那时候,太阳挂的时间太久太久了,连我们都有点过不下去了,异常者就更甚。他们硬攻入城,居民拼死抵抗,最后整个城市伤亡惨重,实在是一次浩劫。“就是那次旱灾,贝里殿下出现了。他协助我们击退了异常者的进攻,并为整个城市祝福,送来庇护之力,立下了居民与异常者之间的戒律,因此得到整个城市的朝拜。殿下他……就是整个世界的神明。”
    亚伯听着觉得有些神奇:“神明?可你说过贝里殿下出现过,他是真实存在的神明?”
    “就是这样。”格塔点着头,“你见过神明的样子吗?”
    亚伯只是眨眼,空空的回忆里没有半点“神明”的概念。
    格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带你去看一看白夜之城的过去。说起来,现在的史书也很少有人再写了。白夜之城原本应该是一座非常宁静美好的城市——可惜,有了那些异常者。”
    烈焰当头,万里无云,整个世界都在经受酷暑的考验。那时的白夜之城防守不似现在这么严密,但由于严重的旱灾,城市护卫者们的身体也在渐渐变得虚弱,与异常者的斗争也渐渐显出落败的趋向。为此,城里终日人心惶惶,在担惊受怕中与异常者艰难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