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公主闲暇时没少溜出宫去找人掰手腕玩玩,至今还没有遇到过强劲的对手,自诩也算是个大力士了, 可是身体似乎被一圈圈无形的绳索捆绑住, 她丝毫也撼动不了这股巨大的力量,不由大吃一惊, 嘴里叫道:“你对我们用了什么妖法?快放开我们!”
“你……你要干什么!”约瑟夫见牧羊女朝他缓步走来,脸色“刷”一下变白了, 仿佛铺上了一层霜雪,本能地想要逃离险境,可惜身体像被座位粘住了一样,动也不能动,惊骇之下,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儿。
“你不要害怕,我不仅不会伤害你,而且还保你长命百岁,没我的允许,绝对死不去的……”牧羊女笑得人畜无害,半蹲在约瑟夫的身边,瘦弱的小手轻轻的落在他的脸颊上,像抚摸什么珍贵东西一样,轻柔而一丝不苟地来回摩挲着,她倒是很享受了,被轻薄的约瑟夫却是寒毛卓竖,反胃到不行,他这一生对女人的相貌极其挑剔,否则当年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舍弃了奈奈公主而选择了茜茜公主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相貌平平没有一点亮色的小女孩非礼,现在又气又怒又怕,悔不当初跑来摩尔国争夺不属于他的权势与地位。
“你走开!谁要跟你在一起!”约瑟夫吞咽了一口唾沫,仗着胆子冲着还在摸他俊脸的牧羊女大吼起来,他是宁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可要他跟一个毫无姿色的女人共度一生……不,别说一生有那么多个漫长的日日夜夜了,光是共度一个晚上他就忍受不了,宁愿去死!
“你不要碰我的丈夫!”茜茜公主除了最近丈夫对卡文迪许公爵夫人暧昧态度困扰过她的生活之外,顺风顺水的她从来没过得这么狼狈与惊悸,尤其是身体像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掌控了一样,她害怕这股无形而磅礴的力量,可是当看到操控这股力量源泉的牧羊女竟然在揩她丈夫的油,怒意在胸中越积越多,一下子战胜了害怕,眼里冒出了熊熊的两簇怒火,对着牧羊女便大声呵斥起来。
她在父亲、姐姐、丈夫的心目中一直是温婉可人的形象,对待谁都是细声细语且笑容可掬的,这一呵斥大出皇室几人的所料之外,尤其是她的丈夫约瑟夫,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欢喜与怜悯,旧日夫妻恩爱的画面一帧帧闪过脑海,不管是纵马踏青,还是水上泛舟,抑或花丛流连,他们相依相偎,十指紧扣,诉说着流年的缱绻。
“茜茜……”约瑟夫情难自禁地说道,“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或许这一刻,他会有那么一丁点的后悔,不该冷落了共度一生的妻子,而去讨别的女人的欢喜了吧……
茜茜公主瞬间泪水盈眶,虽然她每天都听到丈夫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好几遍,可都是应付式的口吻,这种毫无情感的话比刀子割在心口还要疼痛,她几乎每天都要尝试好几遍刀割的滋味,可这一次,忏悔之后的大彻大悟一样的誓言,如同多年前蜜调油一样的记忆再次蔓上心头,茜茜公主喜极而泣,一边哭着一边叫道:“约瑟夫,我也爱你,我一直爱你!”
夫妻俩虽然不能抱头痛哭,但眉目里全是绵绵的情意,像找回了消失的热恋一样。
牧羊女皱着眉,她非常不爽这对夫妻无视她的存在,尤其是她看中了的人,心里怎么可以惦记着另外一个人呢?
“你爱她?”牧羊女不怒而笑,目光冷漠地落在哭得梨花带雨的茜茜公主脸上,狰狞地笑道,“这么漂亮的脸蛋,连我看了都忍不住要动心了呢……这可不行呐,这张如花似玉的脸,毁掉了的话,就没人惦记了吧……”
牧羊女说得很慢,手也慢慢的从约瑟夫脸上抽离,滑过酒席宴会上陈列出来的刀叉餐具,纤瘦的手指在各类的餐具上游走着,好像在挑选趁手的刀具做毁容的凶器。
“喂,你……你别乱来啊!”约瑟夫惊惧地叫了起来,她要毁了茜茜这张绝世的容颜?这怎么可以!他才刚刚找回了初恋的感觉,怎么可以被这个卑贱的牧羊女搅坏呢!
“不,你不能这样!”茜茜公主也吓坏了,眼泪哗哗的往外流,嘴唇抖索得厉害,比起毁了她的面貌,她宁愿现在就死去,起码能在丈夫的心里保存着最美的时刻!
“住手,我的恩人,不要这样欺负我的女儿!”老国王也叱喝了起来,可惜他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在牧羊女的眼里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故弄玄虚一样微不足道。
眼见牧羊女已经挑起了一把小巧的银色餐具刀了,奈奈公主视死如归地大吼道:“你别碰我的妹妹,你要毁容,就毁我的容吧!”
“你还有毁容的价值?”牧羊女冷睇了她一眼,不屑地问,“你长成这样,跟毁不毁容有什么差别?”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奈奈公主强大的内心还是抵不住万箭穿心般的疼痛起来,她又是生气又是羞愧又是无奈,自己长成这样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再说了,镜子里的自己模样也没差到跟“毁容”相媲美啦,起码师傅也说过了,她只是长得有点对不起大家的审美,还不至于长得“人神共愤”好不好!
银色的餐具刀在灯火的映衬之下熠熠发光,令人毛骨悚然,牧羊女猫戏耗子似的故意将闪着寒光的刀刃在茜茜公主漂亮的脸蛋上比划着,有点为难地问:“你说,先划花你左边的脸呢,还是右边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