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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琰琰懂了,乔美虹说这话,无非是两个目的,要么是站在姜琰琰这边,提醒姜琰琰早点铲除隐藏的情敌,要么是膈应姜琰琰,拿了那一桩没着落的婚事给姜琰琰添堵。
    姜琰琰觉得,乔美虹好像两者都有。
    “那有什么关系,”姜琰琰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也有桩没作数的婚约,我连那户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家的儿子就失踪了,可能是被我克的吧,我这人,天生命硬,一克一个准,”姜琰琰看向乔美虹,“我和闻东,一人一个婚约,很公平。”
    乔美虹不知道怎么答了,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击到对方的痛处,反倒是自己落得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姜琰琰收拾好了,准备出去,回头看了乔美虹一眼:“你要等闻东?要等的话,我就帮你把门带上。”
    姜琰琰还真是胆大不避嫌。
    乔美虹立刻起身:“不用,我只是来送饭的。”
    乔美虹一点儿不觉得姜琰琰是大大咧咧粗心粗意,反倒是觉得,姜琰琰这分明是在炫耀,她大开城门,引敌军入内,不设防也不张扬,还贴心细致地帮敌军把城门关上,做出一副任你掠夺的样子,无非,是仗着自己失不了这座城池罢了。
    乔美虹在姜家数日,其实也晓得,闻东对姜琰琰,就像是蚌壳护着珍珠,恨不得塞肉里,藏壳里,谁让这是宝贝呢。
    乔美虹看得出来,姜多寿自然也看出来。
    此时此刻,闻东正在姜多寿的房里,打着来看望姜多寿的旗号,实际上,是来问话的。
    姜琰琰纠结于自己的身世,连续问了好几天姜多寿也不说,昨天这小骗子在自己房里不避嫌地磨了一晚上,左右不过一句“你去帮我问。”
    孤男寡女,她也不怕自己没了名声。
    姜琰琰又说,她是爬房梁翻墙下来的,没人看到。
    瞧瞧,在自家的院子里,爬墙去找自己男人说话,也就只有姜琰琰做得出来。
    瞧着闻东当时犹豫,姜琰琰许下诺言:“你帮我去问,我明天亲自帮你铺床。”
    “铺床算什么?我身边没人?阿毳断爪子了?他又不是不能铺。”
    “洗衣裳也行。”
    “呵。”
    “要不,我给你做个拿手菜?”
    闻东听了,轻轻用手去打姜琰琰的手背:“你这爪子不像是提得起勺的。”
    “我还是烧得一手好白开水的。”
    “是,”闻东低头看书,“你烧水洗个头发都能洗出一股子菜味。”
    姜琰琰没法子了,贴着闻东的胳膊肘坐下,乖巧到不行:“实在不行,你先记账上,将来随便什么都行。”
    这个交换条件,很诱人,毕竟,随便什么都行的机会是不多的。
    所以闻东答应了。
    可姜多寿说的,也不多,并非是他想瞒着闻东,而是他真的只知道事情的后半段。
    姜多寿挺直了腰杆坐在闻东对面,一口一口地抿茶,说了一通,他总结了一下:“总之,如果那妇人的话说的是真的,丫头也算是英烈之后。”
    “八十四年前,清朝还在,道光二十年的那个夏天,英吉利以林元抚在广东海滩销毁大烟为引子,一路从东南沿海北上打到了大沽口。”
    “这一路,的确打到过松江府德胜港,哦,松江府,就是现在的上海一带,我查过,当时的确有位姓尤的将军英勇抗英,那妇人说,自己是那位将军夫人,是因避难流落到内陆。”
    “她当时受了重伤,还动了胎气,”姜多寿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一块儿,被人划拉了一刀,瞧着,不像是推搡出来的,倒像是,让人割喉,不过,那人学艺不精,给这妇人留了一口气。”
    姜多寿说完又叹气:“不过这口气,没能支撑她生下琰琰,其实丫头说得对,最后,我的确是用了些见血的法子,才从她娘亲的肚子里取出了她,说白了,就是剖腹取子,这也是那位妇人临死前咬牙要求的,说让我一定保住她的孩子,我还能怎么保?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了。”
    “这些年,老烟一直让我把鬼生子的事儿告诉丫头,说也不知道丫头还能活多少年,更不知道我还能活多少年,总不能,让琰琰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
    “我倒是觉得,糊涂一辈子挺好,人嘛,容易明白,难得糊涂。”
    闻东点头:“但是你还是没说。”
    “也不是没说。”姜多寿不自然地搓着手指头,“就……还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说罢了,当时那夫人断气前,从脖子上扯出了一枚玉玦,偏红色,像是一条龙的形状,”姜多寿朝着床边柜头点了一下,“现在我还收在我床头的柜子里呢。”
    “但是琰琰不知道?”闻东问。
    姜多寿摇头:“她不晓得,我也没给她看过,我后来查过,也往百晓堂发了不少片子,晓得那位尤将军抗英之后,一路高升,他既没牺牲,又没困窘,如若真有家人流落在外,怎么置之不理呢?所以,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想查明白了再一并告诉丫头。”
    “这一拖,就是三年,尤其丫头刚出生的时候,命虚体弱,我带着她去长白山跪求九尾狐狸后,独自去黄河渡口斩杀仙家猫,回来后,带着她在东北又住了好多年,想着,等她的身魂融好了,再带着她出来找家人。”
    “我带琰琰出东北的时候,是咸丰二年,那时候丫头整十岁,可我们前脚才出山海关,后脚就打听来,说那位姓尤的将军也病逝了,这事儿,更是无从考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