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川淡漠道:“她很好,但她并不想见你,如果你来就是为了找她,那还是请回吧,下次也不用来了。”
“她为什么不愿见我?我给她寄了好多只纸鹤,但她一封都没有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在想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没事,只是不想见你而已。”
陆与安气愤地扬眉道:“不见总得给个理由吧?每次都让我这么不明不白的,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自己去找她了!”
“我不许你去打扰她,若你打得过我,就从我身上踩过去。”
“叶临川,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陆与安说着攥紧了拳头,将折扇捏得咯吱作响。
江羡鱼忙拦在两人之间,“君子动口不动手,二位有话好好说嘛!”
叶临川不屑于再纠缠,拉住江羡鱼转身要走,陆与安却突然低喝一声道:“江天堡要被卖掉了,你知道吗?”
两人诧异地回过头来,陆与安按捺着怒火道:“你们二当家此刻就在我家山庄坐着呢,他正在和家兄商量抵押江氏训猎场的事。”
“你说什么?”江羡鱼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没听错吧,他二叔居然想把训猎场卖给陆家!
“当年的北渊讨伐战,除了你们江家,伤亡最惨重的就是我陆家了。这两年江氏被众门户围堵追债,欠了其他家的你们是快还上了,但欠陆家的那份,你们却迟迟还不上。”
陆与安顿了顿,又道:“当初若不是我向家兄求情,把陆氏这边闹事的人给堵上了,你们江氏哪能有今日的安宁?可欠下的债总归要还,如今江氏猎鲛师越来越少,但我陆家的人却越来越多,家兄觉得咱家训猎场不够用了,于是便看上了你家的。”
他说着环顾训猎场,不远处人声喧嚣,少年们还在进行着格斗训练。
“家兄承诺,只要得到江氏训猎场,江家欠陆家的便一笔勾销。你们应该明白,对一个猎鲛门户来说,训猎场意味着什么。一旦交出训猎场,你江氏便没有主权了,江天堡大门也要插上我陆家的大旗。”
“混账!”江羡鱼气得脸色涨红,上前一把揪住陆与安,“滚回去跟你家大哥说,江氏一根草都不会卖给你们,做梦去吧!”
陆与安有点莫名其妙,心想叶临川都一句话没说,这个不知哪儿来的远房亲戚倒是蹬鼻子上脸了。但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挣开江羡鱼道:“我不是来这里炫耀的,而是来给你们提个醒,你们二当家已经答应家兄了,这几天就会交接地契。”
“叶临川,我知道你什么事都不管,但这件事你若还不管,我想江羡鱼就是死也不会原谅你的。你别忘了,要不是你这个做兄长的袖手旁观,他当初又何至于孤军奋战,落得个尸骨无存!”
叶临川的肩膀微微一震,眼底终于出现了一丝隐怒。江羡鱼矛盾地看着叶临川,他心里确实还在恨他,但又总是会习惯性地亲近他。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请回吧。”
陆与安冷笑一声,“还没呢,我陆家如日中天,吞并江家是迟早的事。江天宝库是你们唯一的活路,如果你们还是无法打开宝库,江家就彻底玩完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江羡鱼拱手道:“谢了,我们很快就会解封江天宝库,你等着瞧吧。”
“那我等着,告辞。”陆与安转身离开,踏上台阶时,他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纸鹤,轻吹一口灵气,纸鹤便扑着小翅飞向了风中。
“替我转告照水,我会一直等她的。”
阳光刺眼,江羡鱼的目光追随着那只纸鹤,它一直向江天堡后阁飞去,那里是江照水静养的地方。江照水天生就染有肺疾,平日里一直待在家中休养,很少出门。
“我妹妹怎样了?”
叶临川见陆与安走远了,这才说实话道:“她不好,两年前你的死还有家中一连变故,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以致她的病情不断恶化。我一直在想办法,用各种药来给她调理身体,直到前段时间她的病情才有所好转。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不了。”江羡鱼摇头叹息,“我现在人模鬼样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我宁愿在她心目中,我永远都是那个神气威武的哥哥。”
“你们兄妹俩还真像。”
叶临川曾经问过江照水,为什么不愿意见陆与安。她说,不想被他看见自己如今这样忧郁憔悴,宁愿自己在他心目中永远都是那副快乐美好的模样,有时候,相见不如怀念。
“当,当,当……”
训猎场上空响起清越的铜钟声,提醒着人们已经到了休息时间。少年们松散下来,有的席地而坐,有的三两成群,还有的打闹成一团。
江羡鱼望着少年们天真无邪的笑颜,心想如果江氏被陆家吞并,这些孩子们就再无容身之处,哪怕是勉强投奔了陆家,也会遭人欺负。他作为江氏的主人,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还好老天开眼,让他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回来了。
“走,我们去宝库看看。”
两人穿过训猎场,向江天堡外走去。江羡鱼锁住眉头,心中隐隐担忧,自己以如今这副鲛身,要打开宝库恐怕相当棘手。
第5章 在乱刃之上
江天宝库建立在山坡上,是一座两层来高的圆塔,塔外歪歪斜斜地插满了刀剑,远远看去就像片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