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瞬时就被那些发疯的头发卷到了空中。
“啊——啊——救——我——”林菲依惊恐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尖叫一度要刺破天际。
“求贤——求贤——”林菲依不知道还能求助谁,害怕使她只是一个劲地喊着白求贤的名字。只是她挣扎扫视地面时,只看到了不知道是装死还是真的动弹不了的白求贤匍匐在地,完全没有理她的迹象。
“呵。”玉莲冷笑一声,“别喊了,就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你还能指望他救你,他能嫌贫爱富看上你,那也能为了保住狗命见死不救,你以为你对他来说很重要吗?利益面前,你什么也不是。”
林菲依红了眼,眼看着发丝越缠越紧,那张可怖的鬼脸也越来越近,她崩溃道:“救命——啊——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当年是白求贤骗的我,我本不知道你的——是他、是他说你只是他的妹妹,我就、我就信了啊——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呜呜呜——”
全然不顾凤昔音已是个失去理智的恶鬼,只知道一股脑的将当年的事与自己撇清关系,以求能得到一丝宽恕。说到后来,因为害怕至极,她叫也叫不出来了,哭声哽咽,玉莲贴着她,都感觉到了她全身上下止也止不住的颤抖。
玉莲笑得更冷了:“哼,真是一路货色。”
她果然或多或少地知道内情,只是闭口不说,恶人白求贤一人做了,她隐在幕后,只需适时地讨巧卖乖,便能让人忽略了,她也是加害者之一。就算东山事发,一句不知情便能全身而退。
玉莲对她厌恶至极,恩公恨了这么久的白求贤,却总是认为这个女人也是白求贤手段下的被害者,当初灵力不高时,为了报复自身早有准备的白求贤,对于在凤昔音身上下手恐吓的事恩公还犹豫不决,现在看来,所有的惩罚都是轻的。
躺在那里的白求贤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林菲依的一番话,不可控制地动了一动。
第18章
萧离等人毕竟是林家请来的,见着林菲依有危险,自是奋力营救。
沈慕遮也有点懵,虽然带这两个人过来是想弄清几人的恩怨始末,白白叫人丢了性命,那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而且,被这俩人打打闹闹使个绊子,他怎么就进了大师兄怀里了?
还不等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刚捕捉了玉莲与林菲依的凤昔音又被萧离一行人围着来了一个猛烈的突击,她显然是不高兴了,那些暴涨的头发突然停止了攻击,瞬息收了回去,玉莲与林菲依被猛得扔出去,被萧离几人上前救下了。
凤昔音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
萧离身旁一个俊朗青年见她骤然不动,以为是这女鬼疲了,原本斗得心烦意乱,机会摆在眼前,青年想也不想,提剑便冲了上去。
什么恶鬼罗刹,讲得越厉害越好,待他一剑劈下那女鬼的脑袋,就是他扬名立万之时。
“停下。”他冲出去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萧离发觉时,想拦已经拦不住。
凤昔音赤青的脸上,眉心黑气越来越重,重的沈慕遮觉得这些黑气都要顺着她的头顶冒出黑烟来了,当然这只是沈慕遮的想法,毕竟凤昔音也不是个烟囱。只是眼看着那些黑气在她眉心发狂,沈慕遮突然感觉到了一波强大的怨气。
换做以前的他肯定是感觉不到这种玄乎其玄的东西的,只是有了原主的传承,他能够特别清晰地感受到这种直面而来的压迫感,沉重又哀怨的气息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捂着心口喘了半天,便听到无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的声音。
“好难受啊。”
那个冲出去剑还挥在半空的青年,兀的停下脚步,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更别说玉莲白求贤与林菲依几个毫无功法的凡人,此刻已经在痛苦地打滚了。
凤昔音沉默的时间其实不过一瞬,却无端给人一种冗长的痛苦感。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慢慢抬起来,朝着虚空的某一个方向停下,衣摆无风自动,有细碎的声音慢慢响起,夹杂着她衣袍猎猎声响,平地忽得扬起一阵罡风,飞沙走石颤动着不愿离开地面,却最终被卷着飞向了天空。
有细细密密的呜咽与怒吼声似乎在遥远的地方传来,细听却又似乎响在身边,在脚底,在每一道被风扬起的沙石中,怨恨与怒气夹杂其中,嘈杂地令人心神不宁。
紫川真人见无淮状态不好,护了过来,无淮像有了主心骨,就算身体难受,但是看着异像顿生,还是忍不住吐槽:“这黑乎乎的什么玩意啊……”
在漫天大作的风中,果然有一些模模糊糊的黑影显露出轮廓来。
“是这里的孤魂野鬼。”紫川真人眯了眼,神色凝重道。
沈慕遮这才发现,这里的确阴嗖嗖的,若不是因为追凤昔音到这里,谁没事会跑这种没人气的地方来,人烟罕至的地方适合抛尸杀人,适合做乱葬岗。
这些孤魂野鬼在这个山头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现在被凤昔音呼唤出来,本是浑浑噩噩的,但被她怨气一催,整团整团的黑影好似都为之一振,而后开始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那个冲出去的青年剑还掉在地上,一团黑影就朝他冲过去,他用手去挡,便听他一声惨叫,剑也顾不得要了,起了一张灵符就往手臂上招呼。
那团黑影发出一声惨叫,渐渐身体变得透明,而后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