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尚耕将簪子揣起来,明天记着还给何雷。然后猛地发现了,自己的鞋就在刚刚簪子掉落的旁边。
很高兴,急忙过去将鞋里面的沙子掸了掸穿上了,转身真的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何欣云回来了,借着月光在地上找着,头上的发髻被一根粗绳子随便的系着。
“奇怪……掉哪儿去了……”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转天。
林炤早上早早的起来,又来到了万圣宫来找越绣宁。进屋的时候越绣宁已经起来收拾好了,出来迎他:“什么事啊?”
“我需要一样东西。”林炤说着声音轻了点:“你之前用的那种麻醉酒还有吗?给我一瓶,我叫三叔带回去。”
越绣宁点头:“有,才做的。”她转身去药箱子里拿:“是那什么户部账目的需要吗?”
林炤笑:“对。”
越绣宁也没有详细的询问,因为太复杂了,牵扯的人也多,即便是询问了,林炤还得解释谁是谁,看管账本的,记账的,栽赃的等等,也说不清楚。
越绣宁就只知道,林炤要对付的是三大营统领赵朝吉。
拿了一瓶过来,林炤一看道:“有点多,太多了……找个小瓶子。”
越绣宁就找了个小瓶子,倒了一小瓶给了他,余下的还剩下小半瓶,本想直接装进去的,但是灵机一动,想起来喷嘴香囊还有一个空着的,就将余下的倒进了喷嘴香囊中,挂在自己的身上。
林炤转身要走,越绣宁忙跟上:“我什么时候过去?三叔是不能来这边吧?我总得见见?”
林炤就道:“今天叫他在这边好了,要做的事情晚上才做,下午回去也来得及。”他看见旁边的榻上放着一本金匮要略,便顺手拿了。
越绣宁这才点点头,送他一直往外走,巧不巧的,结果就外面的一个小花园里遇见了皇后和怜裳公主。
皇后和怜裳公主在河水的那边,看见林炤在这边,就在那边站住了,一个太监飞一般的往这边跑,林炤就是不想搭理赶紧走开,也来不及。
“真是烦人。”越绣宁嘀咕了一句。
太监过来果然是传他们夫妻过去的,于是夫妻俩就过去了,上前行礼。
皇后淡淡的道:“免了吧。”没歇气的就开始斥责:“皇长孙的行为是不是该端正些?尊重些?这一次来的不是只有你们夫妻,为何就你如此的无礼?皇上金口玉言万圣宫是女眷们居住的地方,你虽然贵为皇长孙,没人敢让你避讳什么,但你自己总该知道需要避讳什么,全都是女眷的地方,你住在这里成何体统?”
稍微的一顿,语气就更重了一些:“难道就那么离不得?这些自己不注意,难道非要叫本宫这个做祖母的说出来,你们才知道脸面!”
林炤和越绣宁安静的听着,一句话都不说。
皇后痛斥了一顿,面带怒气的转身走了。身边的怜裳公主自然是一句话没说,不过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也藏不住。
林炤和越绣宁等她走了之后,才也转身往外走,越绣宁刚要说话,林炤猛地看见不远处跪着的太监嬷嬷中,有一个似乎是皇上那边的,便示意她先别说话,过去道:“你不在皇上身边服侍,跑这边来做什么?”
那小太监忙磕头道:“皇上命过来给皇后娘娘传话,今天要举办比武大赛,命皇后娘娘和皇长孙娘娘过去观看,其余女眷留在万圣宫。”
林炤‘哦’了一声,道:“那快点去禀报吧。”
那小太监便去起来,赶紧的去了。
越绣宁将林炤送了送,轻声的道:“那是皇上身边的?刚刚……听见了?”
林炤给她挤了一下眼睛,笑道:“我也想到了,我走的慢点一会儿布置,你回去吧。”
越绣宁其实是才有一个念头而已,看见林炤已经有主意了,就没多说,正好也到了万圣宫门口了,外面就是侍卫们,她就没在出去,跟他挥手一会儿见,转身回去了。
林炤往外走,边走边想,想到了一个办法,有些话自己说不好,下人们之间传来传去的,倒是合适。
于是招手叫来了自己的一个太监。
因为府里头越绣宁安排的,太监们都在外面伺候,所以太监们现在就和侍卫一样避忌,到了万圣宫之后,就在外面候着。
林炤叫来自己的太监,很低声的吩咐了一番,然后他带着其他的侍卫小厮太监的,先走了。
这个太监就进了万圣宫门口的门房里面等着,等了一会儿看见皇上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出来了,忙装成是才从门房出来的样子,看见那小太监忙打招呼:“哎呦,这不是史公公吗?”
史公公扭头一看,笑着道:“刘公公,您怎么还在这边?皇长孙殿下……”
“已经走了。我还要跟嬷嬷丫鬟们说一声,叫早点下去先收拾,皇长孙妃坐在什么位置,得先收拾不是。”
说着和史公公一起走。
史公公点头:“这倒也是啊。”
刘公公就轻声抱怨:“刚刚史公公您也在吧?听见了?皇后娘娘……总那么呵斥我们殿下,您说说……皇上都倚重我们殿下,这怎么话说的。”
史公公谨慎一些,笑着没说话。
刘公公声音更加压低了些:“这事皇上之前提过——皇上都着急,皇后却总和皇上对着干……您看出来没有?皇上已经对坤宁宫这位冷淡的很了。中元节那件事,皇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头记着呢。”
说着冷哼:“皇上什么性子,福公公最清楚。”
史公公一听心中一动。福公公是他干爷爷啊,他得巴结着点呢,闻言轻声问道:“皇上什么性子?”说着好像是开玩笑一般:“好像你知道似得。”
刘公公就侧头看他笑着轻声道:“别的不敢说,可好歹的我比史公公先进宫十几年,有些事啊我清楚。想要出头,就得有一点魄力,做点大事,不然的话一辈子就和我一样,就是个外间跑腿儿的太监,任谁都能呵斥两句。你们福公公是怎么上去的,你不知道吧。”